晚上,徐恕来到和死党在大学时常聚会的凯鲁亚克酒吧。
酒吧的名字来源于杰克?凯鲁亚克,二十世纪上半叶的美国作家,“垮掉的一代”的代表人物,顾名思义,这间酒吧也是各种文青包括摇滚青年的老巢,在这里,墙上喷满不知所云的涂鸦,破旧的小舞台上,也永远不缺重金属的乐队。
从前的凯鲁亚克们长大,但也总有人还年轻,所以酒吧屹立不倒,尽管老板也从当初脑后梳着马尾的美院小文青变成了今天腆着啤酒肚的光头汉子。
严盾、罗竣和当年乐队另一位吉他手现在已是知名律师的李蔚然全都已经到了,果不其然,双双对对,六个人坐一块儿,只徐恕形单影只被集体鄙视,让老板单独弄张椅子让他坐到对面去,不要和他们一起,免得沾了光棍气。
老板亲自搬来一张椅子,送到徐恕面前,嘴里叼着烟,豪爽地拍了拍椅背:“徐公子,双人椅!没事儿,我这里小姑娘多,什么款的都有,看上哪个,随便点!”
严盾罗竣和李蔚然的女朋友全都发出一阵鄙夷的嘘声。
“我还是走吧,把地方让给你们秀恩爱。”
徐恕转身要走,被拽了回来,大家哈哈地笑。
“徐公子还真生气了,怎么能就这么走?好歹先听完特意给你点的单身情歌再走啊!”
徐恕不走了,坐下去两条大长腿一伸,架在几上:“那怎么够?我得再让人唱个分手快乐,完了再走。”
“滚,皮痒了是不――”
几人纷纷骂他,笑声不断。
大学毕业后,各自有了自己的事业,各奔东西,老朋友也许久没有见面,开了个玩笑,一坐下来,碰个杯,往日的兄弟感觉立刻就回来了,喝了几杯,说说笑笑,李蔚然提议明晚几人再一起去玩次乐队的时候,徐恕的手机响了,向大家道了声歉,出去到外头接起电话。
“丁总?”
“小徐你什么回来?”丁总开口就问。
“怎么了?”
“大桥在建,配套的隧道和路也要同步开修了,上次征迁的事,原本后续已经谈好,没想到现在一部分村民又变卦了,不但变卦,还鼓动原来已经搬下去的也再搬回去。这个事太重要,绝不能再耽搁了!我这边事情太多,你赶紧回来帮我,和老邓一起去处理!”
徐恕郁闷:“丁总,不是我不服从安排,但你这也太不人道了吧?我请假一星期,这才几天?”
“知道知道,这不特殊情况嘛?我这边到处都是事情,人手实在太紧,一个萝卜一个坑,何况你上次不是去过吗,有经验,那帮人也认识你,你去了好说话!等彻底解决了,我再放你个大假!就这样说定了,你明天就回来啊,我在这边等你!”
丁总屁股后头像有火烧,自顾自地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徐恕进去,道歉说自己那边有要紧的事,明天就要回,没法玩了。
大家挺遗憾的,但也理
解。
李蔚然笑道:“当你的基建狂魔建设大西北去,我李蔚然为有你这样的兄弟而光荣!不过再过些时候,我结婚,你就算在地底下也得给我回来,要是敢连我婚礼也不来,咱们兄弟就真割袍断义了!”
他和女朋友高中同学,大学同学,现在同一律所工作,念书时没来电,工作后反而谈起恋爱,现在终于修成正果,今晚突然公布这个好消息,大家纷纷祝贺。
“必须讲下你们的恋爱史!我们几个人里,谈得最晚,结婚最早,简直是在打击我!”罗竣看了眼自己的女朋友,起哄。
“也没什么,讲就讲。我高中起就暗恋他了,工作后是我追他的,还以为很难追,没想到这么简单,三两下就被我追上了!”
女生的脸上虽然还带着红晕,但也大方地说道。
大家哈哈大笑,纷纷祝酒。
徐恕也笑,几个人里还数他笑声最大,笑到最后,也喝到最后,大家都有了几分醉意,约下次李蔚然婚礼时再喝,他看着他们和女朋友或者即将转正的老婆手拉着手和自己道别,顺手拿起罐啤酒。
因为晚上来这里就是喝酒,大家也都过了轻狂岁月,没开车,有的叫车,有的等人接。
“徐恕,醉了没?坐我的车吧,先送你回去。”
几个人里年龄最大的严盾关切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