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在这里,肯定不是来找徐澈的。
果不其然,看见从里头走出来的两人,夏侯渝也露出笑容:香生姐姐!”
又稍稍一收,嘴角扬起一个矜持的弧度:徐使君。”
徐澈哭笑不得。
这待遇差别可真够明显的。
他清了一下嗓子,朝夏侯渝拱手:我都听阿隐说了,你对邵州的大恩大德,我代邵州百姓谢谢你了!”
说罢长长一揖。
夏侯渝却不肯受他的礼,身体微微往旁边一侧,淡笑道:徐使君言重了,上兵伐谋,以德服人,能不废一兵一卒而止gān戈方为上策,我也不愿意看见生灵涂炭,能少点杀孽,自然更好。”
徐澈颔首,郑重道:齐国qiáng大,世人皆知,非邵州一隅之地能敌,我们虽然不愿看着国土沦丧,可也绝不会罔顾百姓性命而作徒劳之举,你先前传递的那些消息异常重要,可以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去商量对策。总而言之,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我的,请只管开口。”
夏侯渝笑了起来:不必客气,香生姐姐在这里,我又怎能坐视不管?”
顾香生看了他一眼,对徐澈道:那我就先告辞了,这些天我会常在复始楼,若想找我,使君派人到那儿便好。”
徐澈点点头:好。”
又看了看夏侯渝手里的伞,道:我让人再拿一把伞过来。”
不用了。”夏侯渝婉拒,这里离焦宅又不远,走个几步路就到,用不着那么麻烦。”
徐澈见顾香生没出声,也只好闭了口,看着两人转身离去,渐渐前行。
夏侯渝的变化太大,他几乎认不出来了,虽然提前在顾香生口中听见这个名字,可见到真人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惊。
昔日柔弱的小男孩,已经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
从背影上看,谁也不会否认那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同为男人,他如何会看不出夏侯渝对顾香生的心思?
早在魏国潭京的时候,谁也看不起的齐国质子,就是顾家四娘子身后的小尾巴了。
只是……顾香生也有同样的心思吗?
其实刚刚那一瞬间,徐澈很想喊住顾香生,想跟她说,夏侯渝并非良配,他自己身世复杂,现在就算长大成人了,在齐国的日子肯定也不会是一帆风顺,还想告诉她,夏侯渝是齐国人,他千里迢迢过来找顾香生,指不定抱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旋即,他又觉得自己的心思很卑鄙。
这些考量,以顾香生的聪颖,又怎么会不明白,难道还用得着他说吗?
他想说这些,终究只是因为,只是因为…&hellip
有一点点的不甘罢了。
可是错过的已经错过了,他既然一开始选择放手,就没有资格再去招惹人家。
徐澈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五味杂陈的心情,俱都在这一声叹息里头。
旁边徐厚听见了他在叹气,唠唠叨叨道:郎君,您性子就是太磨蹭了,做什么事情都要瞻前顾后,想了又想,看罢,当初让您先下手为qiáng,纳焦娘子为妾,您不乐意,现在好了,被人抢走了,您还在这儿望人兴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