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舟举杯的手在胸前顿了一下,很不严肃的翻了翻白眼,撇嘴道:
“陛下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了,杀人那是下策,而且若是杀人有用,陛下又何至于这么愁呢?”
苍月心吟笑笑,只是笑声中不再灿烂,而是带着些许心酸。
她耸了耸肩,没有否认。
“先生说的没错,确实不能都杀了。”
说完一顿,伸手给许轻舟斟茶一杯,语气加重道:
“先生也别再卖关子了,快快说说吧,我这心里都跟猫在抓似的了。”
许轻舟含蓄一笑,平静道:
“我有三策,可平三难。”
“其一,当改国策,王侯林立如何解?削番。”
苍月心吟怔了怔,“削番?”
许轻舟点头道:“没错,削藩,我始终认为,天子应与天下人共天下,而非与王侯共天下,国策既然错了,那便改,收回王权,设立郡县。”
“数城为一省,设立州府,而州府直归京都管辖,京中在设一内阁,以六部为基础,择天下有能者,与君决策天下事。”
无论是省也好,州府也罢,亦或者是郡县制,苍月心吟都不陌生,因为在刚刚许轻舟的故事里。
都曾经提及过,她自小聪慧,自然能够理解。
并且,削番也本就是她一直想要做的,不然何至于拿六公开刀的呢?
可是她心中仍有顾虑,忧心忡忡道:
“不瞒先生,我和先生想的一样,亦是削番,收回王权,皇权直辖天下,这样封地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可是先生啊,这可是一百零五城啊,哪是说削就削的,实话告诉先生吧,魏公辞官,秦国公被斩后,各地暗子上来的折子,都堆满了砚台了,不少城主都坐不住了,私底下多有暗通款曲,更有甚者,意图谋反,和它国勾结,已有书信往来。”
说着话音一停了一下,语气提高三分,继续道:
“非到不是朕怕了他们,只是若是真反了,平乱需要的时间可不是一年两年,到时候大战将开,即便是稳住边境,整个苍月也将烽火连天,那时受苦的还是天下百姓,唉。。。。。”
“所以,削番之事,兹事体大,我也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轻舟又岂不知苍月心吟的心中顾虑呢。
而且她的担忧本就不无道理,正如她所言,那可是一百多位王侯,岂是说削了便能削了的。
你别看平日里百城温顺,安分守己,对苍月并无二心。
可是老话说的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这些割据一地的诸侯呢?
手里有权,有兵,有粮,一群长着獠牙的虎,又岂会乖乖做那待宰的羔羊?
到时候,真打起来,莫要说国泰民安,天下太平,当是战火纷飞,家破人亡。
百姓又哪来的安居乐业,怕只剩一个流离失所了。
但是许轻舟是谁,是穿越者啊,他的脑子里可是有着老祖宗几千年的智慧。
神秘一笑,故作深沉。
“谁说削番就一定要打他们呢?许某有一计,可兵不血刃,削尽天下王侯,且无人可解。”
苍月心吟浑身一震,眼中精芒现,促狭道:
“当真?”
许轻舟答非所问,“陛下可曾听闻推恩令?”
“推恩令?”
苍月心吟狐疑,眼珠转动,努力的在记忆中搜索着,在她的认知里,从未听闻过这个词汇。
毫无出处。
她摇了摇头,懵懂道:“未曾听闻,这是什么意思?”
许轻舟似笑非笑,慢慢道:“所谓推恩令自然就是削了他们的王位,他们非但不反,还要感恩戴德的感谢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