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后,又要在殿里跪上个大半日,才算心诚意至,方能求得那符。
虽则此处的平安符极为灵验,可来这一趟求个平安符,那真真是遭罪极了。
因而来此地求平安符的,大都是为着自己或很是亲近在意之人。
为寻常友人来的,是少之又少。
温愫说是为着友人,景慧心里自然清楚她口中的那友人,绝非寻常友人。
他瞧着温愫提及那友人时,眉眼柔情璨璨的模样,暗道褚尧真是好艳福。
沈家这位少奶奶,生得美艳绝伦还是其次,最要紧的是这性子,当真是温温柔柔处处和善,想来也必定是惹人怜爱至极的性子。
似褚尧这般讨人嫌的主儿,她都能这般柔情相待,真真是人美心慈。
温愫赶着去求平安符,匆匆和他道别就往寺庙上头的阶梯走去。
景慧和尚瞧着她走远,摇头失笑,心下连连道,那褚尧在扬州这一遭艳福不浅,只是不知,这位沈少奶奶,之于褚尧,究竟是解闷的玩意,还是当真钟意的女人。
温愫在山寺里跪了大半日,临了时膝盖酸痛得厉害,强撑着从沙弥僧侣手中接过那平安符,熏香后小心收拢在袖中。
她揉着酸痛的腿下山,带着那平安符往沈家回返时路上又耽搁了些时辰。
等回到家时,已是入夜时分。
女儿傍晚哭闹,温愫陪着女儿玩了好一会儿,将孩子哄睡后,才披衣起身,出了内室。
她沿着院子里的屋檐,往外头走去。
小心将平安符放在袖中,往院墙走去。
温愫十三岁之前在边塞跟着祖父母生活时,曾经爬过树,眼下费尽力气也能艰难爬上院墙。
院墙很高,温愫自己坐在墙头,望着下面,还是有些怕的。
毕竟是深闺了养了这么多年,哪里是少时胡闹时的胆子,怕也是正常。
她小心翼翼的瞧着墙另一边褚尧的宅邸,
咬牙闭眼,一手撑在墙头,将身子慢慢滑下去。
可她身子到底娇弱,今日登上山寺求那平安符,更是耗费体力,眼下撑在墙头的力道,根本抗不了多久。
非但没能安稳落地,反而跌了下去,崴到了脚踝。
温愫疼得闷哼,脚踝处钻心的痛,眼里霎时涌出泪水,强咬着下唇忍耐痛意。
她拖着伤了的脚踝,一路往前走着,夜里迷了段路,误打误撞的闯进了膳房,远远瞧见了那个被沈砚派去伺候自己的嬷嬷眼下正在此处。
温愫心中一喜,正要上前去请嬷嬷给自己带路,刚要唤人时,却突地听到了嬷嬷和膳房里另一个奴才的交谈声。
“听说嬷嬷被主子派去沈家伺候那位少奶奶了,那位可是国色天香,主子这般恩宠,说不准来日那位怀个男嗣,就一步登天了,到时嬷嬷您前程也是一片大好啊。”
一个臣子之妻,褚尧若是来日当真登基,把人弄进宫里去,轻而易举。
若是再怀上个皇嗣,在宫里也就算是立住脚了。
奴才这话说得倒是不错,可那嬷嬷闻言却摇头叹气。
回道:“唉,这可说不准,咱们主子的性子,再喜欢,能有多喜欢呢,还不是个玩意。
你还以为那少奶奶真能怀上主子的孩子呀,咱们主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若非那位和明宁郡主生得肖似几分,他哪能瞧得上。
便是眼下宠爱,也是求不得明宁郡主后,寻个榻上泄欲的玩意罢了,
你是不知道,主子吩咐我日日煎着避子药骗那沈少奶奶服下。
那沈家的少奶奶,也是个蠢的,主子说是养身子的补药,她竟真信了,都不寻个郎中验一验药。
咱们主子惯来是多智近妖,拿捏沈家少奶奶那样个貌美愚蠢的妇人,再轻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