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明灭火烧红了半边天空。
谢隅平静地看着突然降临的雷劫,感受到了一丝勾连天地的意蕴。
这是从来没有如此清晰感受过的东西。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这里不是通幽树的树心,他却感受到了通幽树曾经传递给他的一种类似的亲切。
谢隅闭上眼,任由感觉在那一丝似乎无所不在的天地意蕴上漫游。
灵魂的结好像全都被打散了。
丝丝缕缕,飘飘荡荡,根根分明。
让谢隅想起了现代时看到的晒面的场景。
突然间就很想笑。
然后他果然就笑了。
笑声晃荡着,好像在坐秋千。
忽起忽落,忽上忽下,忽远忽近。
晃荡着晃荡着,谢隅觉得自己明白了。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
追求也好,目标也好,意义也好,梦想也好,纠结也好,幸福也好,豁然开朗也好,全都是假象。
而人要去到哪儿呢?
人有一个一定要去的地方吗?
这样的东西也全都是虚妄。
由假象生起的妄心。
跟现代人骂人“妄想”是一样的。
都是虚妄。
由虚而生,却非要去执着,便辗转成了妄。
可是虚从哪里来呢?
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吗?
那么一从哪里来?
来了要去哪里?
还是其实无所从来,亦无所去?
那又是怎样的呢?
万物追本溯源,好像都很难找到一个真正的开端。
谢隅觉得,自己这一生的疑惑并没有因为神魂归位唤醒了为神时的记忆而消失,反而越来越搞不清楚了。
那些大大的疑惑,并不会影响一个人的吃穿住行,没事的时候也不会出来找存在感,但是在某些时候却致命地让人感觉人生再难往前半步。
好像无事发生,却能在顷刻之间天翻地覆,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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