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抹如血残阳的余晖下,在一片荒芜的焦土之上,四处是破败的残垣断壁,一座高大巍峨的城墙孤独地耸然而立。
它气势恢宏,绵延不绝,却又显得沧桑寂寥,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荣耀。
城墙东门的一片阴影里,一间锈迹斑斑且又矮又小的铁皮房子落寞地坐落其中。
铁皮房子的门朝南敞开着,上方依靠两根粗实的木头撑起了一个简易的遮阳棚。
在房子周边大约十米的范围,围着一道由铁丝网构成的围墙。
一个头发花白、身着粗布麻衣的老人独自在铁皮房子后面奋力地挥舞着锄头。
他脚下的大地仿若被榨干水分的沙土,土壤松散干燥,毫无半分润泽的光彩。
地里的蔬菜稀稀拉拉地生长着,在空旷的土地上显得那般微不足道,形成了一种鲜明而又无比苍凉的对比。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不多时,那一队机动车便风驰电掣般地奔腾至铁皮房子外,掀起滚滚烟尘。
待了片刻,尘土渐渐散尽。
一个中年男人从第一辆越野车上下来,只见他身姿挺拔,步伐沉稳有力。
面庞刚毅,剑眉星目,眼神清澈而坚定,透露出一股浩然正气。
他扬声高呼:“陈老,给我来一包烟。”
老人听到叫声,连忙高声回应:“好的,这就来。”
说完,匆匆放下锄头,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地走向铁皮房子门口。
随着老人的走近,一身粗布衣裳已经洗的发白了,加上那花的头发,更显苍凉。
再行近,就可以看到老人脸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疤了,每一道都那么触目惊心,仿佛再深一点就能要了老人的命。
尤其是左边耳朵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点点的肉牙,连前面的脑也是少了一块;右边眼角至嘴角,只要再深点,就可以破开脑袋了。
覆盖其上的伤痕,使这道伤痕看起来更像一条蜿蜒的蜈蚣爬在脑上。
不一会儿,老人已从铁皮房子走出,递给中年男人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
中年男人左手急切地接过来,同时右手缓缓从衣兜里掏出,伸到老人面前摊开手掌,掌心中躺着十五颗如绿豆大小且晶莹剔透的晶核。
老人伸手接过晶核,嘴角那道伤疤微微颤动,语气平淡地说道:“看来这次的收获不错。”
中年男人应声道:“是的,这次运气好,在十里外有一个丧尸巢穴,杀了一百多个。”
老人闻声,目光深邃地向着远方的苍茫大地望去,缓缓回道:“嗯,是不错了,不过你们还得要加倍努力,要给下一代打造出一片天地。”
中年男人赶忙应声道:“是的,我们一直都在拼命努力呢。”说着便拆开烟盒,抽出一根递向老人。
老人接过烟,一把叼在嘴里,中年男人连忙伸过打火机为其点着。
老人深深吸了一口,缓缓从鼻孔吐出烟来。借着烟雾的遮掩,他的眼神愈发深邃,充满了无尽的杀意,遥遥望向大地的远方。
中年男人帮老人点着烟后,自己也抽出一根点着,轻轻抽了两口,望了望老人,才道:“陈老,城里的大人多次来请您进城居住,您为什么不进去呢?”
老人收起眼中的凌厉,依旧语气淡淡地道:“我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
这个回答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中年男人心里清楚,就城里那些人,没一个能打得过这个老人,谁又能真正管得住他呢。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之时,后面一辆越野车上,从车窗伸出一个年轻人的脑袋。
对着中年男人高声叫道:“老大,天马上就黑了,我们再不进城,今晚又得在外露营了。”
老人微微侧脸,对着中年男人轻声说道:“进城去吧,要努力提升自己。”
中年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老人,声音低沉且带着一丝伤感:“嗯,我会的。”
同时转过身去,对着车队大声喝道:“出发!”
这才上车,又回头看了一眼老人,才对着开车的年轻男孩道:“回城。”
老人站在原地,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看着车队缓缓驶入那巨大的城门,默默叹息了一声,这才转身进入铁皮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