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别的时候,周树言看上去就不太妙。脸颊微微泛红,眼下一片困倦。
他从家里的柜子里搜出来一支体温计,又从冰箱里拿出几盒治发热的药。
然后一把夹在手里,往楼上走。
林明启走到周树言家门口的时候,发现他家里的门是虚掩着的,露着一条缝隙,他顿了顿,推门而入。
恰好看见周树言往地上倒。
林明启两步跑过去,在周树言后脑勺跟地面接触的几秒前接住了他。
林明启额间渗出冷汗,他还没来得及擦,就听见有个女人惊恐开口:“你谁啊?”
林明启耳朵里听不见任何话,抱着周树言就往外跑。
医院离他们小区实在太远,林明启想起来他们小区楼下有个诊所,慌里慌张就往诊所跑。
他抱着人,手腾不出来,侧着身子用胳膊肘将门怼开。
这诊所的医生他熟悉,布局他更熟悉,所以他进了门就抱着周树言直冲里面摆着的那张床。
本来医生是坐在那,看见林明启着急忙慌跑了进来,他也吓得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跟着跑到里面。
“咋了咋了?出车祸了?出车祸可不兴往我这送啊,我这治不了!”张明边跑边喊,地板有些滑,他还差点摔一跟头。
林明启额头上的汗顺着往下落,斜了他一眼,“他发烧了。”
张明松了口气,走到床边,“妈的,吓死我了,我看你急成这个样子,我以为出车祸人不行了呢。”
出车祸。
你看见血了吗你。
也不知道说点好的。
林明启看着周树言皱着的眉,忍不住催着张明,“能先看看吗,再不看,我真怕他烧死了。”
张明不急不忙,“放心吧,”他走到旁边拿了个消过毒的体温计,“先给他量个体温。”
“他……”
“他先是感冒,没有咳嗽,就头晕。大概一个星期,今天才发的烧。”张明还没开口问,林明启就把情况全说了出来。
张明看他一眼,笑了声,“了解挺清楚啊?好哥们儿?”
林明启没搭理他,“还有多长时间。”
张明看了眼表,“再夹两分钟。”
林明启没吭声了,视线落到周树言身上。
过了一会,林明启看时间差不多了,将体温计拿出来,他看了一眼,递给张明。
“我的妈,这孩子也烧得不轻啊,四十度了,烧傻了该。”张明边说边甩着体温计,“给他输个水。”
要是低烧的话,也不至于直接晕那了。
林明启看着张明跑外面忙来忙去,半天也没进来,他走出去,“要帮忙么?”
张明正搬着挂吊水的杆子,另外一只手拿着针管,那杆子看上去跟千斤重一样,张明半天就往前挪了一步。
林明启快步走过来帮忙,“你是时候开点药壮壮你自己了。”
虚成这样。
说着,他伸手去搬杆子。
靠。
“你这是祖宗八代传下来的铁疙瘩啊?”重成这样也不舍得扔,搬一个来回能把人累死。
“哪能啊,这么新呢,你看看那上面刷着的漆,这要是祖宗八代传下来的不早就生锈了!”
林明启提一口气,把铁疙瘩往里面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