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个啊,没事儿。”温言强撑着咧嘴笑,说着指指掉落在地上的借据,“呐,这个就给你保管吧,算是我的一个把柄。”“把柄?”齐修谨皱眉。“你捏着它,我就不会胡乱来啊!要是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就可以用它到府衙告我了。”温言自嘲笑笑。想不到自己在这里还需要这样子让别人拿捏自己。可笑。“……”齐修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只看见了温言那流着血的伤口,他的声音有些冷了:“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爹,都解决了吗?”隋安和灵儿从里屋出来了,看着眼前有些凌乱的院落还有些心慌。“嗯。”倒是灵儿搀扶着温言往回走。“娘,你受伤了啊!”看见了温言的伤口,灵儿的金豆豆再也忍不住了。温言赶紧藏起来胳膊,搂住灵儿:“灵儿不哭,娘不疼。”“灵儿坐着好不好,娘现在胳膊疼没有力气抱你。”温言边说边往厨房的方向走,不一会儿她从里面拿了一瓶酒出来。“娘,你这是要做什么?”“杀菌。”温言解释。“啊?”灵儿没听懂,温言才意识到他们不懂得杀菌的意思。“用酒浇上去,能好得快一些。”灵儿阻拦着温言:“会很痛的!”“所以灵儿可要离娘远一点儿,让娘好好治伤。”齐修谨从里屋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画面。女人靠着门框子坐着,紧紧地咬着牙关,她面上苍白没有血色,眉间皱起来一个鼓包。袖子被她高高地挽起来,露出来洁白的胳膊和狰狞的伤口。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握着酒瓶,伤口上的血和酒和在一起蜿蜒流下去,滴在了地上。齐修谨不禁皱眉,他未曾想到温言会是这样的一个人。握着纱布的手越来越紧,甚至爆出了青筋。齐修谨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自己的心频繁地因为这个女人而失去控制。这样下去到底是福是祸。齐修谨强行驱逐了自己内心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人走到一只缩起来看着温言的灵儿身边。他摸摸灵儿有些心疼温言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察觉到爹过来了,灵儿赶紧回过身子紧紧搂住齐修谨的脖子,她抽噎着,一手指着温言虚弱的样子。“爹,娘痛痛!”灵儿是真的心疼,也不忍看到温言难受。齐修谨紧紧盯着温言,她又倒了一些酒在自己的伤口上,这一次的刺激可能更加大了,温言疼的直接咬伤了自己的嘴唇,整个人几乎都要蜷缩起来了。“灵儿乖,不怕啊!”齐修谨轻声安慰着温言,大掌安抚着灵儿,尽量不让她看到温言痛苦的一面,直到温言已经处理完了自己的伤口,她额头上冒着豆大汗珠,像是疲乏极了,整个人靠在门框上闭着眼睛。齐修谨这才松开了灵儿,将手里的纱布交到了灵儿的手里:“灵儿,把这纱布拿过去给娘包扎。”灵儿看着纱布,小手抹干了泪珠,重重地点头:“嗯!”温言疼的已经是眼前发白了,她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使用这样子原始的法子消毒。偏偏这地方还没有什么好药……温言一只手搭上自己的额头,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察觉到了有一个不大的身影正在靠近自己,温言大约也是猜到了是灵儿,她强撑着意识睁开眼睛,仍在流血的手臂被她藏在身后。灵儿已经看到了那血红血红的伤口,不免心疼又害怕,她扑到温言跟前,又不敢靠近温言,生怕自己碰撞到温言让她疼。“娘。”灵儿将纱布递到了温言跟前,示意她包扎起来。温言正要说什么,就看见齐修谨站起身来走出去了。期间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没有和自己说。温言心里七上八下的,但也还是存着一点儿小心思。会不会这一件事情之后齐修谨就能够彻底对她改观了呢?温言没有继续管齐修谨,而是撑着身子接过了灵儿手里的纱布,她抬起手想要摸摸灵儿的脸庞,可是想起自己的手上又是血又是酒的,就又把手给收了回来。她只是对着灵儿笑了笑,可是因为疼痛,那抹笑容可能是要比哭还要难看几分。“灵儿乖。”灵儿知道娘可能是因为爹爹冷冷的表现而伤心了,她便主动伸出手去为温言拭去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水,她蹲在温言旁边,奶呼呼的声音,试图想要安慰温言。“娘不要伤心,爹可能是暂时有一点点生气,娘以后不要犯错就是了!”她相信,只要是娘真心悔过,爹爹不会揪着娘以前的错误不放的!灵儿也有时候犯错,爹爹不过是呵斥几句就放过她了。对于娘来说应该是同理。温言欣慰地看着灵儿:“灵儿相信娘?”“嗯!灵儿相信娘已经变好了,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了。”灵儿十分认真。“乖。”温言还有事儿没做完,于是就让灵儿回到屋子里自己待会儿,将袖子放下去,遮掩住了伤口。她走进厨房,就看见隋安小小一个站在灶台旁边,正在用葫芦瓢舀水往木盆里倒。什么时候竟成了隋安在洗食具了啊!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温言一皱眉便过去抢了下来隋安手里的水瓢。隋安脸上有着一瞬间的愣怔,随后,隋安又恢复了一脸的平静,他朝温言点头叫了一声:“娘。”温言本来以为隋安可能是在家里唯一一个会因为刚才的变故而大声和自己吵嚷的人,可是现在隋安竟然安静地过来帮她的忙来洗碗。温言内心里多少有些七上八下的,这不会就是隋安对她彻底失望的前兆吧?天呐!她好不容易才在隋安这里树立起来的一点点好形象,真的要因为一个臭名昭著的前温言而毁灭了。想到这里,温言头又大了不少。温言走过去,轻轻挽起来了自己的袖子,布料不可避免地碰到了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