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程筠话音一落,就有随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慕小侯爷到!”
程筠闻言立即折入雅间之间的小道,去了楼下。
春晖园阁楼的楼梯是环形楼梯。
上下有四条楼梯盘旋而上。
程筠走得是后边两条中的一条,她不认为慕少谦会走这边。
哪知道自己一下到螺旋半梯上,就看到慕少谦一袭白衣拾级而上,她脚步一落,慕少谦眼眸一抬。
四目相对,一个惊诧,一个假装从容。
“小侯爷…。”程筠心募然涌上一股悸动,连忙掩下眉睫行礼,
慕少谦心跳漏了半拍,目光锋利又凄楚地看着她,声音沙哑地跟古井似的,“你怎么在这?”
程筠眼眶一痛,似有毒药入口,这辈子什么毒药都吃过,唯独没有吃过情毒。
他母亲让她来的,这一切都是奉他母亲之命安排的。
这样的话让她如何以实告知。
“受小王爷之邀!”
程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慕少谦牙齿咬的松动,眼眶发红,半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觉得心如刀割,涩涩生疼,
他高大的身影罩过她,翩然与她擦身而过。
鼻尖萦绕的是彼此熟悉的体香。
心似被千万根银丝掐住,一寸寸心肉被抽丝剥茧开来。
差点迈不开步,差点抬不了头。
似有一股魔力逼着自己去回头,去看那曾经相拥的身影,去拉那做梦都想牵着的手。
刹那间,擦肩而过,肩膀的碰触似刀给彼此的心割上一口永远缝不上的口子。
都有自己不可放弃的坚持,彼此都选择放手。
慕少谦上了二楼,程筠去了后院梅园与偏院相接的花厅。
她的人在那调度。
慕少谦进入那个熟悉的圈子,却没给出熟悉的笑容。
大家见他面容略显苍白都过问起他的身体。
只说是西征受了伤,大家唯有佩服的份。
陪着坐了一会,玩了一局博戏,偏偏不小心被下人碰湿了衣衫,慕少谦又借口去换衣裳离开了暖厅。
大家浑然不在意,唯有王旷暗暗松了口气。
底下花厅那边的程筠负手而立在一块高耸的石磨边上,她手推着那巴掌大的磨石。
小顺子匆匆从石径中走了过来,上了台阶就看到程筠,
“小侯爷去了梅园。”
姑娘们赏花的地方是后院的大花园,而梅花长得最好的其实是一个四方的偏院,叫梅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