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斌找到小红的家,房门紧锁,他凑到窗边朝里面看,早已经是人去楼空。
“咦,这丫头难道不住这里了?”
陈文斌有些惆怅,正准备离开,发现窗台下面的缝隙里,塞着一团纸。他把纸拿出来,展开一看,是一封信:
“谢谢你救了我妈。我把工作辞了,如果你想找我,可以来长兴村。希望你能够看到这封信。”
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但这娟秀的字迹是小红的,留言的对象应该是自己吧。长兴村距县城不远,倒是可以去看看。
半个小时后,陈文斌已经到了长兴村。大柳树下坐着一个少女,齐耳短发,百无聊赖地打着石子。
“请问,小红的家在哪里?”
少女抬起头,面露惊喜:“呀,你来了。”
这女孩正是小红,她剪短了头发,洗净了铅华,穿着一件朴素的灰布衣服。乍一看,活脱脱就是一个村姑。
陈文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着说:“这样子好看多了。”
小红有些扭捏,说:“你看到我给你留的信了?其实我也没指望你看到的,只是留一个念想。”
“你是在柳树下等我吗?”
小红呸了一口,说:“我才不会等你呢,我只是在外面散步。”
其实小红躲到这里,一是为了散步,躲避家里的环境。二是存着一线希望,如果陈文斌真的来找她,自己可以第一眼看到。
两人来到小红家里,她的母亲童阿姨听到外面的动静,大喊:“小红,你又死到哪里去了。我可告诉你,你今天再不去,别怪我动手了。”陈文斌走进屋,叫了一声童阿姨。老人家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稀客稀客,你怎么来了?多亏了你送我的吊坠,本来没有希望的人,病竟然渐渐好起来,连医生都觉得
不可思议。”
“哪里哪里,只是机缘巧合。这个吊坠是一个道士送给我的,说可以强身健体,辟邪去灾,没想到有这样大的功效。”
“小红,还不快倒茶。”大家寒暄了几句,童阿姨向陈文斌诉苦:“你来得正好,劝劝小红。村长几次三番来提亲,想要她做儿媳妇,她竟然都拒绝了。人家那是百万家财的,能看上她,是几辈子
修来的福分。”
“是吗?”陈文斌嘴里附和着。他见识到了这个农村妇女的另外一面,想起小红为她做出的牺牲,深深地觉得悲哀。
童阿姨坚持要陈文斌留下来吃午饭,风风火火地煮饭做菜去了。
小红看着陈文斌,说:“我妈就是这个样子,你别在意。不是我眼光高,村长家的儿子就是个傻子,生活不能自理。他们答应给二十万彩礼,我妈一口就答应了。”
“你直接回绝不就完了。”“我怎么能回绝呢,小飞要读书,妈妈的身体没有彻底康复,今后还需要不少钱。难道我一辈子都去当个妓女吗?”小红擦了一下眼睛,“我这几天左思右想,跟个傻子也没
坏处,只当守寡,反正男人我经历得够多了。”
十几岁的女孩说出这样绝望的话,陈文斌于心不忍:“这不好吧,还是要从长计议。”
“长不了啦。村长说,今天我不去他们家,亲口答应亲事,这事就黄了。”
小红眼睛里的光芒消失了,变得灰暗而绝望。她已经下定决心,为这个家做出牺牲。
吃完午饭,小红将陈文斌送到村口,挥手道别:“以后你就别来找我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