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却像已经听到了回答,继续说道:“我宁愿被仇恨困住,也不会忘记嘉荣,更不会忘记她死在我面前。”
“所以我非去不可。”
“我跟你一起去!”小狐狸第一个应和道,说着抬脚就要跟他走。
“去什么去!你不许去!”并不在意若木死活的归海淙却不能眼看着小狐狸去送死,“他去报仇,你去干什么!”
小狐狸梗着脖子瞪眼道:“我也去报仇,那群坏人把我阿父抓走了!”
“阿父?”归海淙被这一出整糊涂了。
揭园只好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轻声提醒:“就是山神。”
归海淙听了更是瞠目:“山神是他爹?不是,他怎么还有爹啊!唔——”
揭园直接上手捂了他的嘴,阻止他说下去。
“你们两个都等一等,等南临的事情结束,我陪你们去圣家讨这个公道。”
不管是哪条线,嘉荣或是山神,最终都指向四大家之一的圣家,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圣家才是一切的症结所在。
揭园的话一出口,便换来所有人惊讶的目光,可揭园毫不在意,在意识到武弘知晓他并非真正的揭暄后,他反而松了口气,心里轻松了许多。
就算长得再像,他也不是揭暄,索性就做回自己好了。
若木没有被他的话打动,依旧倔强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多个人多份力,你难道非要去送命?我想嘉荣姑娘一定不会愿意见到那样一幕。”
揭园说得不留情面,说完便走,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归海淙见状,硬拉着小狐狸也跟上去,而武弘左右看看,最终什么也没说,跟着归海淙一道走了。
只留下若木形单影只地站在原地,小狐狸不住地回头看。
“他跟过来了!”
揭园耳边忽地响起小狐狸有些惊喜的声音,他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太阳升起后明朗的天空。
浮云似金,随意地铺陈至天边,像失手打碎的琉璃般梦幻。
一行人回到了南临,一进城门便听见有人大惊小怪的说着闲话。
“你听说没,柳家那位小娘子今天要成亲了!”
“那不是好久前便定下了,嫁的是私塾里的江先生嘛!”
那妇人左右瞧了一番,才凑在另一人耳边道:“可那位江先生昨晚死了!”
“死了?怎么会?”
“可不是吗,不少人去柳家打听却什么也没问出来,真是怪事!”
“未过门丈夫便死了,今日还怎么成亲?”
“我亲去江家门前瞧了一眼,堂屋里放着口棺材!”妇人的口吻既惊诧又兴奋,仿佛窥破了什么隐秘,“你说,柳娘子不会是要嫁给一个死人吧!”
另一个妇人吃惊地瞪大双眼,质疑道:“这怎么行!柳娘子花一样的人,若是嫁了已逝的丈夫,这一辈子不就活活断送了!”
“谁知道呢!我看不少人都去江家看热闹去了,要不我俩也去瞧瞧?”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走嘛!”
不知不觉,他竟站在那里听了好一会儿,两个妇人相携离开时,他才回过神来。
一回神便瞥见双担忧的眼睛,揭园下意识地躲开后,又掩饰似地清了清嗓子。
他害怕看见归海淙清澈见底的眼睛,仿佛能照见自己仿徨不安的内心。
“你们先去衙门,我还有些事要办。”揭园匆匆丢下一句,便掉头拐进一条羊肠小道。
“我陪他去,长风你看好他俩!”归海淙同样丢下一句,拔腿追了上去。
清晨的风吹起他碧色的外袍,露出里面白底绣银的内衫,随着动作腰间环佩叮当,银铃一般,在人声喧杂的大街上格外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