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江宴川已经步履轻缓地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放下映澄,”江宴川看向钟承望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孤与你一战。”
钟承望咽了下口水,问他怀中的小团子:“准备好了吗?”
江映澄蓦然抓紧箍在她腰间的手臂,以作回应。
钟承望抽出别在背上的刀。
放下是不可能放下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
他的肩上压着父母阿姐的血海深仇,所行的每一步都是无底的深渊,无数次午夜梦回,眼前浮现的都是他们泣血的双眼。
这个仇,他必须要报!
可那些凶手如今已经带着他父亲的家产四散逃亡,他便也只能想到这样的法子,利用皇家的势力,将所有人一同拖下地狱!
钟承望眼中的情绪悉数褪去,只剩下刻骨的仇恨。
他单手抽刀挽了个刀花,而后足尖在地上用力一点,猛地冲了上去!
江宴川立于原地,眼神只死死盯着钟承望怀中的小团子,心中不断计算着,该以什么样的角度,才能让剑气半点都扫不到她的身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江宴川眼底的寒芒一闪,手中的长刀反手一挥,自右下向左上斜劈过去!
“噌”!
江宴川的手腕猛地一沉,眼神也于顷刻之间变得寒意渗人——
钟承望竟是没有接下他的这一记攻击,反而自他对面一个弹跳,足尖在刀背上借力一点,身形极其灵活地窜上身侧的高墙。
而后便目标明确地朝着宫门的方向拔足狂奔。
江听淮看着从未在他父皇脸上见过的冰冷杀意,差点就要给出了这个馊主意的小祖宗跪了。
父皇要隐瞒能听到小家伙心声的事实,不会直接和小家伙秋后算账,可他们不一样啊!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都是能听到小家伙心声的啊!!
他已经可以预见,被父皇拿来当出气筒的悲惨命运了!
江宴川连片刻都未曾停顿,当即便提刀亲自追了上去。
几乎就在江宴川跳上高墙的瞬间,长顺公公尖细的声音就紧跟着响起:“愣着做什么,追啊!!”
今日若是当真让那人将小公主拐出宫去,他们谁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腊月里的风凛冽刺骨,江映澄却是没能感受到半点寒意。
钟承望将刀别在了身后的刀鞘里,一只手将小家伙的脸罩了个严实,只留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帮他指明方向。
“左边左边,从那个小院里面窜出去一直往南,后面有一整排密林,可以稍微迷惑一下——不过伯伯你方才为什么要跑?”
钟承望差点因为这突然的转折闪到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