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不,应该想到焦糖到了衡泽肯定住衡芳区招待所,就算自个儿结账也比外面酒店便宜很多。
蓝京蹑手蹑脚经过秦铁雁房间前,一路来到走廊尽头307室,轻轻一推,门开了,焦糖穿着宽松的睡衣半躺在沙发中间,那双诱人的大长腿搁在茶几上。
蓝京爱煞了她这付慵懒却又饱含爆发力的模样,径直过去贴着她坐下,假意关切地说:
“腿露在外面不嫌凉吗?”
说着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大腿,慢慢向上移动,焦糖不动声色等他的手碰到内裤边缘喝道:
“停!不嫌凉,你可以收手了。”
蓝京轻笑道:“你主动叫我来,又不肯碰这不肯碰那,请问游戏怎么玩啊?”
焦糖道:“我以为你会好奇我为何监视莫胜男……”
“我觉得你会作出解释,”蓝京也将腿搁到茶几上然后慢慢贴到她腿边,“这关系到咱俩的互信与合作,对不对?”
“我并非故意隐瞒,而是上周才接到指令。”
“谁的指令?”
“一个……”焦糖略加犹豫,“可以算作项鸿平的亲信吧,原来也在省城报社当记者,后来空降吉泽市委宣传部锻炼了两年提拔到省里,现在也是正处职领导,好像,我只能说好像,他是项鸿平背后京都那条线的B角,项鸿飞失踪了,就由他牵头协调沟通一些事……”
蓝京皱眉道:“等等,你交代得非常模糊!项鸿平有能力直接把那人放到市里两年就提拔到省里?说明你的事他没尽全力。”
焦糖道:“可能经项鸿平竭力推荐且得到京都那条线赏识吧,具体情况我也说不清……他亲自约我到衡泽面谈,说京都那边正为项鸿飞激烈博弈,总部顶不住了才移交给钟纪委,目前,他也说京都出了点状况很多工作处于停滞状态,对项鸿平反而是机会,我们要抓紧时间继续深查潜挖绿野药厂犯罪证据,争取创造营救他的最好条件,然后就指示密切关注莫胜男,特别她跟张寓宸在一起的动向……”
“你在佑宁,不可能每晚跑到衡泽监视吧?”蓝京皱眉道。
“是啊,我也这么说,他认为作为市委书记,张寓宸周一到周五都比较忙,行程密集根本抽不出时间跟莫胜男幽会,唯有周末,”焦糖道,“他说莫胜男身上隐藏着天大的秘密,很可能握有莫小米没纳入举报材料的原始证据,倘若弄到手非但可以立即救出项鸿平,恐怕……恐怕是天大的功劳!”
语式与那日燕家大院话事人燕志祥一模一样!
蓝京略加思忖,诧异道:“居然没怀疑到我和秦铁雁头上,说不定我俩早就得手呢?”
“我也问了,他说那样的话燕家大院先拔头筹,局势将发生根本性扭转,可事实没有。”焦糖道。
“情况非常复杂呀……”
蓝京深深叹道,“我也不知道你冒冒失失卷入此事是好是坏,焦糖,每当我脑海里浮起跟某位大人物谈话经过时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似乎,我们是电脑游戏里的小角色,贯彻玩家意志不知疲倦地厮杀、搏斗、算计,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尽收眼底,我们自以为高明的策略在他们而言简直可笑,而当我们失败了,我们的仕途甚至人生立即OVER,他们却可以重开一局兴致勃勃地开战,转眼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
焦糖也露出萧瑟消极的神情,落寞地说:“芸芸众生,蝼蚁般活着并生存的终究是绝大多数,大人物……又怎么样呢,顶多比寻常人享受多些、活得久些,死了都一了百了,不是吗?”
“我是感慨同为蝼蚁却不肯和平共处,非得为了一己之利杀红了眼睛,可大人物手指一捻,一切化为齑粉。”
蓝京叹息道。
焦糖好奇地侧过脸打量他,道:“你向来积极乐观的,怎么,今晚情绪也受到秦铁雁影响?”
“主要莫胜男给我造成的震撼,原来,人在绝对权力面前如此渺小和绝望,简直没有还手之力!”
蓝京摊开双手道,“铁雁不收黑金、不贪污不腐败,跟我们一样靠每个月死工资,他买不起昂贵的皮包,不可能动辄陪女朋友到处吃喝,专门清场供两个人游泳,而这些对张寓宸太容易了,不花一分钱便能做到极致。”
“那也看谁吧!”
焦糖道,“张寓宸玩的把戏放到我身上便会碰一鼻子灰,同样,你觉得伊宫瑜、颜思思能被轻而易举收买?蓝京,问题不在于花多少钱,能否极致,而是一个人的本质所决定。”
“唉,我总觉得莫胜男不是爱慕虚荣、追求享受的女孩,我看走眼了吗?”蓝京无不郁闷地说。
“你看女人向来不准,不是跑了,就是分了,剩下甜蜜蜜可得抓紧点,别被乐师承钻了空子。”焦糖慢悠悠道。
蓝京没吱声,陡地跃起重重压到焦糖身上!
焦糖见他郁郁不乐还想着再安慰几句,谁知这厮说出手就出手猝不及防间反倒落了下风,双臂被紧紧按在沙发靠背上,大长腿被他紧紧绞住无法发力,一时间陷入两人对抗以来最惨的境地。
蓝京嘴角衔着笑意,缓缓低头,鼻尖亲密地抵着她的鼻尖,舌头在嘴边舔了一圈,低声道:
“猜猜我此刻最想什么?”
焦糖也轻轻地笑,道:“知道,你想听我唱山歌。”
“真是身无彩凤双翼飞心有灵犀一点通,正是!你唱,我听,听完了咱俩再琢磨下一步工作。”
“好像县长发言,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