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是不,给他治治?”老爸和黑叔互相使了个眼神说。俩人忽然站起来,不由分说的一人一只手拉住海子叔的胳膊,另一只手掏向海子叔的裤裆给他“治病……”,海子叔慌忙大叫着挣脱起来。
三个年过四十的大男人就这么没羞没臊的闹了起来,丝毫没了往日在外人面前那种高高在上、受人敬畏的架势。这一刻他们三个仿佛回到了多少年以前,如同现在这个年纪的我们一般打闹、嬉戏,男人之间那亲密无间的友谊一展无疑。
很少会见到老爸如此无所顾忌的放肆玩笑,看他现在这样还真有点不适应,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想让黑叔开心一些才会如此呢?
三个人闹了一阵,直到海子叔被弄得连连求饶老爸和黑叔才停手坐了回来,这才意识到我和陈觉一直偷笑的看着热闹,老爸稍微有点不自然,弄了弄衣服又恢复了平时威严,正襟而坐。
不甘心的海子叔从地上站起来,假意掸着灰尘,趁黑叔不备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就跑到一边坐着去了,黑叔也没心就像跟他纠缠,只是指着他骂了两句就作罢了。
“过完年,去医院找人再看看,要是有事儿就抓紧治,肯定来得及,怕个JB!这么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病算啥!”老爸叮嘱道“明天我给你媳妇打电话,让她带你儿子回来看你,你就安心看病,啥也不用多想!”
一直以来,黑叔都靠着自己精明的头脑在帮助老爸处理生意之余还为自己积攒了不少的钱财,可以说他“个人……”的财富已经很可观了,可如今病情不明的他却有种孤家寡人般的孤寂。
为了不让家人受牵连,一绝后顾之忧,他把妻儿弄到了国外,还和妻子离婚撇清关系,跟自己唯一的骨血也是远隔千里无法相见,他付出的代价是别人无法体会的,我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是否值得,这真的就是他想要选择的吗?
“你倒挺好,真死了还有儿子能送终呢。你看看我,老哥一个,到时候真有事儿了,也就只能让你给我送终了。”海子叔在一旁既像打趣又像自嘲的说。
“滚尼玛的了,我给你送个JB!”黑叔笑骂道。
海子叔一摸胡子不满的说:“你乐意给我送,我还不乐意用你呢,黑驴JB似的,影响我的光辉形象!”有对我说:“到时候我让小意给我送!小意,就凭咱爷俩的这关系,你愿意不?”
可能是被他们这种调侃之中却带着点悲观和凄凉的气氛感染了,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海子叔得意的笑起来,黑叔则苦笑不已,老爸看看我又看看海子叔,无可奈何的说:“你俩还真TM是一对混蛋……”
生老病死的事情被他们放在了一边儿,黑叔对老爸说道:“宇哥,听说今年长乐街那边儿,孟疯子往上送了不少礼,看来他挺有想法,估计以后动作不能小。”
“听说了,他有钱就让他折腾,他再好使还能当上市长咋地,不还是流氓一个。”老爸不屑的说,好像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所谓的“流氓……”身份。
“他可放话了,要让整个西区都有他的场子,看样子是想跟咱们对着干呐。”黑叔不放心的说。
老爸笑了笑说:“他跟我干,我还不跟他干呢。就算全西区,甚至全市的买卖都给他,区里最好使的还是区长和区委书记,市里也还是市长和市委书记说话算。我不是小流氓,他人和地盘再多,再敢打敢杀,我也用不着怕他!”
“可他混得太大了,终究对咱们不利啊。”黑叔提醒老爸说。
“亏着孟疯子岁数比我大,还在里面蹲了那些年,全是JB白扯!都这样了,他还想往大混呢,要不咋说他是疯子呢!”老爸轻蔑的说“都那么多例子了摆着呢,他就一点也不懂,枪打出头鸟,过年宰肥猪的道理。”
我实在不懂老爸的理论,在我的认知中,哪个“出来混……”的不都是想越混越大,恨不得全世界的黑道都被自己统治,可为什么老爸的言语当中对此却是如此的不屑一顾。
“混小了被刀砍,混大了挨枪子。那些派出所就能收拾了的然后在本地报纸上个豆腐块新闻,是前者;那些被上面重视判枪毙能上新闻联播的,就是后者了。”老爸抽着烟缓缓的说“别做最小的,也别争最大的,出事儿或许勉强能保住身家性命。”
黑叔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问:“那现在咱们这边怎么应对啊?”
“和以往一样,该咋办咋办,不能让人觉得咱们受孟疯子的影响了,今年送的礼不能少但也绝对不能多!”老爸答道。
“好吧……本来我还准备多拿出来点儿呢……”黑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