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叶秋心交代的内容,我们在离洛阳只有三公里的地方逮到了苏闵哲。
我和几个心腹,以及那三个怎么都甩不掉的瘦子押着苏闵哲进了神都——洛阳。
我提着苏闵哲到殿前敲了登闻鼓,本来只是凭着一番孤勇,也曾想过这一场有去无回,谁知这一敲竟然惊动了女皇大人。
女皇欣赏我们一群绿林有情有义,欣赏我为父鸣冤,严惩了苏闵哲一党,同时将我爹官复原职。
另外,女皇还将我和我的手下们收编到京城的护卫队中,从此这些草寇们也吃上了皇粮。
我叩请女皇恩准我先从巴蜀接父母回金陵,女皇允了。
于是我骑着高头大马将我爹娘一路从巴蜀之地送到了金陵。此番回来,颇有些扬眉吐气的味道,只是这种方式,怕是谁也没有想过。
因为我爹的事情被平反,所以王家也解除了不能回金陵的限制。
他们是一早就接了恩赦令,从苏北回到金陵。是以听说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早就在城外准备好迎接我们。
时别多年,再见时,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当年我羞愤离去,也曾想着将来趾高气昂地回来,要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如今快三年过去,他成熟稳重了许多,看着比当年还要俊秀。而我几年风霜,瘦了一些,也变得精壮一些——总之不太像是个良家妇女。
我骑在马上,他站在我家庭院前。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我假装不去注意他,只对我父母说道:“我还要回神都同女皇陛下复命,女儿就此别过。”
说完我调转马头,转身即走。
不知道在我离去的时候,他是否有注视过我的背影。
他会吗?
也许……可能……应该不会吧。
想到自己这些可笑的想法,我禁不住摇了摇头。
我到了洛阳之后,由于当差办事爽利,颇得女皇赏识,因此没多久便从护卫队升到尚宫局,当了一个正六品的司薄。
虽然是内官,但是却不受宫中规矩约束,因此宫中宫女和妃嫔时常会托我们采买一些市集上的时兴的服饰和一些新奇玩意。
最近东市新开了一家店,专门卖江南的胭脂水粉、头饰、布料,物美价廉备受喜爱。而且如果买家也是江南来的,还能更加优惠。
女官们听说后便一个个的塞了银子到我手中,喊我给她们买东西。
我揣了她们给的钱帛溜到洛阳的东市,那家出名的店铺前挤满了人,大家为这些精致却便宜的东西抢破头。
我挤进去一看,这里的东西卖的确实便宜。一般从南方运到洛阳,价格至少要翻番,可是这里东西的价格却和我在老家那边见到的所差无几。
这家店的老板这样定价真的赚钱吗?
我这想着,这家店的小二问我:“姑娘,你要买什么?”
我拉回思绪,打手一挥,爽快地说道:“把你们家的好货都拿出来!”
因我当了几年山寨头子,行为上有些恶霸作态,稍不注意就会露出来。
小二被我的豪迈吓得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往我面前堆饰物。
我着眼挑了几样,跟小二杀价的时候,他听出我金陵的口音。他问:“姑娘也是金陵的人吗?”
“哦?你也是?”
“不,我是扬州的。我们东家是金陵的。东家特别好客,姑娘和他即是同乡,姑娘不如店里稍坐,等等东家?”
我挥手:“不了。你把我买的东西包好,我还赶着回去交差。”
店小二忙点头应下。
店里客人太多,小二忙碌的身影隐没在人群中。我坐在他们后堂等,他们给我上了一杯又一杯茶。
过了许久,小二抱着我买的东西跑来:“姑娘,你买的东西包好了!”
站在小二身后的王佑昌,笑着对我点了点头。
原来他们生生让我在店里等着,就是为了等他们东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