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触及他的腰侧,明婳不由自主想起昨夜所见,耳根立刻烧起来,忙不迭避开眼,哪知对方正好掀眸看来。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车内仿佛也静了一静。
裴琏先开了口:“你很热?”
明婳磕磕巴巴:“没、没有很热……”
裴琏:“那脸为何这么红?”
“啊?有吗?那应该是热的吧。”
人心虚时总会假装很忙,明婳也不例外。
一边抬手假装扇风,一边眼神乱瞟:“奇怪,明明太阳都落山了,突然又热起来……”
裴琏淡淡看她一眼,并未多问,只道:“心静自然凉。”
明婳:“……”
他这是嫌她吵么?
她尴尬地放下扇风的手,再看眼前坐姿雅正,好似自带凛冽寒意的男人,思绪又飘回了方才那个疑惑——
太子喜静,那位许三娘子瞧着也是个安静温婉的性子,他们岂不是正好相配?
所以,为什么没选许三娘子为太子妃呢?
许是她停留的目光太久,久到想忽视都不行。
裴琏掀起眼帘:“有事?”
明婳晃过神:“没、没有。”
裴琏:“那为何皱眉?”还那样盯着他。
明婳本想装傻,但对上男人那双凌厉的漆黑狭眸,霎时有种被看穿了的无力。
她唇瓣翕动两下,“我……”
该怎么问呢。
是问,殿下你为何不选许三娘子为太子妃?
还是问,殿下你可知许三娘子或许心仪你?
前者好像她在吃味,后者有碍许三娘子的清誉,好似怎么问都不合适。
眼见她雪白小脸拧成一团,裴琏皱眉:“有事直说,别吞吞吐吐。”
“好吧。”明婳抬起脸:“殿下,我想吃西市的孙记羊肉酥饼了。”
裴琏一怔:“羊肉酥饼?”
明婳点头:“对,孙记的,前几日我和我哥哥姐姐逛西市吃过一回,滋味可美了。”
裴琏:“………”
她方才凝眉思索,竟是为了吃食。
果真……不能对她有什么指望。
“下次出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顺道买一份尝尝吧。”
明婳想了想,往他那边挪了些,又轻轻扯住他的袍袖:“太子哥哥,我带了钱,我请你吃呀。”
裴琏扫过那只扯住袖角的雪白小手,再看她那双眼巴巴望来的清润乌眸,忽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觉袭上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