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这对孪生幼女的名字颇多调侃,但说起对钟灵儿的爱护,程处瑾心中只有满满的温情。
他轻搂着铃心,在怀中缓缓轻摇,灵儿忽地挣脱怀抱,顿时啼声四起。楚冥立刻迎上,柔声安慰着啼哭的玲珑儿,无奈其哭喊声并未止歇,眼中只剩程处瑾的影子,满是祈求的目光。
“瞧瞧咱家精灵儿,见父亲独携姐姐忘了身旁。”楚冥含笑轻揉着玲珑儿的小脸,接回了在程处瑾怀中的铃心。玲珑儿瞬间安静了,绽放出欢笑声。程处瑾则以鼻尖触碰着玲珑儿鼻尖,那孩童的双小手环抱住父亲面颊,天真笑容如花朵般绚烂。
“你这顽皮又讨喜的小魔女。”程处瑾微微一笑,再次拥着玲珑儿左右微摆,低沉沙哑地唱着遥远的摇篮曲调,左膀女儿右膀娇儿,如履薄冰般的珍视,全然没有丝毫疏失。
哄孩子们一阵后,菜肴已然烹饪完备。程处瑾将照料小孩的事宜托付于宁静之后,自己跟着侍仆来到了大厅。
大厅内并无外人,在座者唯有诚府一家,早已静候程处瑾的来临。“来了来了,幼子既然已至,即刻落座,今夜我们醉了才归!”酒杯三回巡菜五转,饮者们纷纷醉卧,独剩一处瑾及程默二君尚立。
程知节握着酒壶,唱着古老的乡曲,自在之情溢于言表。
兄弟二人的座位不再各自分离,共饮在同一桌首。
“幼子,你现在位高权重已是朝廷大官,万不可再如同以往般任性妄为。”
“昔日不管你向皇家如何挑衅,总能以稚子之态逃脱责罚。”
“此刻处境已改,高高在上的职名禁不起任何顽劣之举。”
言辞间,诚知节一手握盏,眼中寒光灼人,醉酒的模样半分未显。幼瑾知其职位于都察御史,位微言重,监视百僚,乃是其职。然而都察非可信口开合,黄章一介御史便尝此误,妄加之词令幼瑾颜面受损,最终却于殿庭丢盔卸甲,声誉尽失。
“父亲莫愁,行事有度自在心中。”“眼下长安全城目光集吾一身,决定师从卫国公先哲,闭户避人。”话至此,幼瑾面畔掠过一抹笑靥,此事早于回京路上,静凌已有提及。
长途跋涉,靖王以诚瑾相告,视之为继志之人,提醒加爵已近,引来嫉妒之情难以避免。
“闭户清修实为明智之举。”“只是静默之心常遭风波侵扰,亦需谨防他人寻事挑畔。”眯眸之中,诚知节虽未直言,然语中之意,太子李辰乾心照不宣。
远在定襄之时,李辰乾便在京都觊觎对付诚瑾佐之良机。
幸赖幼瑾早筹有方,未受辰乾所累。
即使逃过一劫,太子终有尊崇之位,诚然,血脉浓如故水。
“不为人嫉便是凡才,此事倒无需过忧。”“适逢其会,需时应变。”幼瑾轻撩清酿小酌,诸多事端还需时间调整。
杯中美酒轻轻入口,一切信息需要时日参详。这段日子,长安城里趣事连连,纵非巨事,仍可洞察天下大局。
且此刻密谍消息久未通禀,众人皆默不声张。
而今幼瑾归来,重启尘封事物,自是亟待时日平息过渡。
“闻听尊意,近时静守田园吧。”“京都波折多端,不宜再续居留,假使可行,田园之上一概不论。”诚知节能解忧怀,轻酌一口,“我听说二兄闻越王李泰拉拢众卿,意图为何尚未分明?”
诚瑾摇头否应,此节李泰不应为之。
“实话实说,越王并非愚者,初时招徕我,皆因与太子女儿争斗。”
“故曰,吾为敌者之友矣。然而现今身为晋王府之幕读,理应回归晋殿下。”
想来越王殿下不敢为世所不容,妄图从其幼弟身边夺人耳?
思绪间,诚瑾难掩笑意。诚民无意识地将重任交付诚瑾与治殿下结盟,或许为保平衡无碍,或因二人缘定三生。
然则,不论何因,所欲已轻易得之物皆已纳入手中。
“是故,陛下的举措在提示越殿下与太子殿下,尔非他人能攀。”
“此时两人的胡作非为仍在可控范畴,故容陛下放任之行径。”
假若有胆敢跨越陛下之边界,定会遭受不允许之罚。
此情此境,诚知节洞察秋毫。
二者意图招募众元老,怕非易事,遂另辟蹊径,尝试赢获诸位老臣之子以影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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