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安静,裴竞轩静静站着,目光没什么情绪却又仿佛暗藏玄机自上而下审视着她,她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迟疑出声:“你、你怎么在这?”
裴竞轩声线沉沉得让人心头惴惴不安,“不欢迎我?”
岑柠:“……”
“刚刚进院子听到我的声音了?为了躲我特地绕后门?”
岑柠否认:“没、没有,我不确定是你,只是不想到打扰……”
她没有承认。
裴竞轩居高临下:“看见我回来,很失望?”
岑柠即便这样想也不敢承认。
虽然是在她家,他应该不会乱来。
即便如此,岑柠还是不敢放松下来,说:“不是。”
“岑柠,你很喜欢说违心话?”
裴竞轩的视线仿佛卷着她的心脏,一寸寸往死里钉。
岑柠蓦地想起裴竞轩在北城说过的那些令她害怕不安的话,她声音很小,恳求他:“我求求你……”
“求我什么。”
“不要说出来……”
……
片刻后,岑柠上了裴竞轩的车。
夜色暗下来,处处都是张灯结彩过年的喜庆氛围。
岑柠想到自己是要和裴竞轩一起回裴家老宅,就不安,尤其还要见裴夫人。
裴竞轩沉默开车,侧脸线条冷硬,扶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手背青筋突起,窗外光影流转而过,他的五官时而清晰明朗,时而隐匿在阴影里,愈发让人捉摸不看。
去裴家老宅的路程怎么着都有三十分钟,这三十分钟对岑柠来说,如坐针毡、分秒都是痛苦的折磨。
裴竞轩落下车窗,征询她的意见问:“我抽根烟?”
岑柠后知后觉:“好。”
裴竞轩烟瘾挺大的,岑柠不由自主想起和他接吻时,有淡淡的烟草味,她不讨厌,也不排斥,是理智让她保持清醒,不要沉沦,更不要上瘾……
这就是白月光的杀伤力么?
岑柠绝望想着。
车子渐渐偏离繁华的街区,来到隐秘的巷子,经过一段路就是裴家老宅了,那是一座伫立百年的老宅子了,占地约莫也有三百多平,古色古香的老宅子,门前两边伫立威严的石狮子,可以追溯到民国时期,院内假山壮丽,淙淙的水池,入户门中间有道石雕照壁注重了隐私。
岑柠以前来过裴家老宅过年,那会裴竞轩不在,没那么大的压力,可但这会和裴竞轩一起来,她总有种心虚感。
车子停在比较角落的位置,没有灯光照过来,远远的能看见亮着灯的裴家老宅大门,岑柠想要下车,车门却没开,还是锁着的,裴竞轩又一根烟抽完,不着急开车门,而是说:“进去之前,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岑柠的心仿佛跃到嗓子眼,抓紧身下的座椅皮套,还是刚刚在岑家的那句话,“我一直把您当做长辈……之前那几次是不对的,不能一错再错……”
车里陷入昏暗,岑柠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闻到车里还没完全飘散的烟味,不知道哪户人家已经开始放烟花了,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