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再扎最后一次针。
这腿就算是完全治好了。
基本上就已经能开始直立行走。
这严格来说。
是她亲手从诊断到治愈的第一个病人。
还是有些与有荣焉。
她伸出手来,把草药在水中搅拌了两下。
浴桶里透明的热水瞬间变为了草药色,显得浑浊了一些。
浓郁的药材与草药香味结合。
带着一点清香,又有一点难闻。
她起身,习以为常,冲着旁边的屋子大喊:“水放好了,你快进来泡吧。”
旁边的屋子里好半响都没有声音。
静静的,像是没有人在。
阮竹皱眉,心中疑惑。
又大喊了一声:“陆彦哲?”
这会儿,里面终于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声响。
以及男人一声“嗯”的闷哼。
接着,下一秒便听到轮椅“咚”的一声滚地的声音。
阮竹听见,脸色一惊。
条件反射下,就要往进去冲。
却见男人突然吼了一句“别进来!”
阮竹瞬间止住脚步,愣住。
“怎么了?”
又是“咚咚咚”的几声。
旁边屋子遮挡的门帘,终于被人抚开。
男人高岸伟大的身影从屋内走出。
裹着煤油灯的暖色光晕下,男人的身影一半落在阴影中沉默,一半落在光芒中坚挺。
修长的双腿,挺拔的身姿,宽阔的胸膛。
阮竹看着愣住,呆呆地,像是在做梦。
两世。
两世了。
她是第一次看见男人站了起来。
完好的,无损的,笔挺的站起来。
她突然鼻头一酸,很是想哭。
泪珠情不自禁的泪如雨下。
带着哭腔的嗓音破碎的出声:“站……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