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师兄的僧衣,你先穿着吧,师父和我的你都穿不下。”小童歪着头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等会儿师父问起来,我不知如何介绍。”
贺僖:“我姓贺名僖,排行第四,你喊我贺四就行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童:“我法号明尘,师父法号玄真。”
山里有些冷,贺僖穿上僧衣之后忍不住抱了抱胳膊:“那你师兄呢?”
明尘道:“师兄几年前下山去了,说是要去化缘,给寺庙重造佛像,再塑金身。”
贺僖:“这么说,寺里就你们师徒三人?”
明尘点点头:“听师父说,他以前在天台宗修行,后来师祖圆寂,他也就出来云游,这座玉台寺原本还有一位老主持的,我还没在这里时,老住持就去世了,师父成了玉台寺的住持。”
这座寺庙这么破旧,和尚就三个,连门口的匾额都模糊不清,刚才贺僖差点把“玉台”看成了“土台”,还想哪里会有寺庙起这么奇怪的名字,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就道:“你师兄很可能被山下的花花世界迷了眼,不会再回来了。”
明尘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头往外走。
贺僖在后面戳戳他:“生气了?”
明尘忽然伸手抓向他的手腕,贺僖只觉自己的手被牢牢攥住,无论如何也挣不开,下一刻,他整个人天旋地转,腰部一空,直接就摔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小和尚朝他哼了一声,贺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摔了。
“明尘,你又调皮了,出家人不可妄动嗔意,为师说多少回了?”慢吞吞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
明尘赶忙跑上去,扶住拄着拐杖的老和尚:“师父!”
老和尚道:“还不向这位施主道歉?”
明尘垂下脑袋:“对不住,我错了。”
贺僖脾气挺好,笑嘻嘻道:“没事没事,也是我出言不逊,我在山中遇险,多亏了小师父救我,我还未曾道谢呢!”
老和尚满脸褶子,看上去却很慈祥:“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施主要是不嫌弃,就在敝寺住下吧。”
贺僖假惺惺道:“这怎么好意思?”
刚说完,他就看见明尘对自己扮了鬼脸,似在嘲笑他的言不由衷。
贺僖脸上微微一热。
老和尚依旧和蔼:“施主不必客气,今日小徒出门,老衲已经料到他会遇见贵人。”
贺僖笑道:“老法师说错了吧,贵人应该是明尘才对,要不是他,我现在可能还困在半山腰呢!”
老和尚笑而不语,转身走开了。
贺僖摸摸鼻子,百无聊赖,索性在寺庙里四处打转,越看越觉得这里不是人住的,被子透着一股霉味不说,房顶还漏水,自己将就个几天也就罢了,这师徒俩居然一住就是许多年,这毅力委实让人佩服。
他心想等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要禀报父亲,让朝廷拨款来修缮这座玉台寺,再给寺庙捐一笔钱财,就当是报答他们的收留之恩。
贺僖想象小和尚明尘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目瞪口呆的滑稽模样,不由笑出声来。
但笑声随即戛然而止,他蓦地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不告而别,离家出走,若现在回京,会被人耻笑不说,肯定还会被他爹关起来,强迫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