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野慵懒的撩了撩眼皮。
“怎么没报警?”
“你连身份证都没有我报的哪门子警啊!”
文治崩溃的薅了薅耳朵。
“你简直就是个三无人啊!家庭住址是不知道的,身份证是没有的,就连照片都没有,我给你办葬礼都只能放个名字,我他妈上哪报警去啊?”
与文治的激动相反,段野淡淡的回复了个“哦”字,文治觉得自己要炸了。
合着自己在这担心的要死,当事人完全没有感情啊!
“你这个冰冷无情的家伙!好歹咱俩也认识两年了,我是真把你当兄弟了,你能不能做个人给点反应啊!”
兄弟……
段野没交过朋友,他不知道对朋友该是什么样子,也理解不了别人的担心,他生活在黑暗里,所以下意识的把所有人都想象成了黑暗中的魔鬼。
自然也体会不到文治的担忧,就像是天生的冷漠者,但他有测谎的能力,他知道,文治是真的在替他忧心。
文治无奈的扶额,他认识段野两年了,当然也知道段野的性子,他并不会被伤到。
冷漠何尝不是因为赤诚的心被不断扔在地上踩踏呢?何尝不是一层保护伞呢?
毕竟第一次遇见段野的时候……他那个模样。
记忆回溯到他第一次见到段野的那天。
那时候文治才刚成立纹身店,家里的人自然不同意,家里好好的公司不去继承反而把自己纹的花里胡哨的去开什么纹身店。
那也是文治第一次和家里产生分歧,无疑他被家里养的很好,也因此他有了更多自己喜欢的路可以走,只是唯独这一条路不被理解。
所以文治就独自来到这个城市开了个小店。
他过于理想主义了,在温室成长的小孩第一次一个人做事自然有些无助,而且这个城市没有他熟悉的人。
开店前他想着要做小说里隐于市的小众个性纹身店,有种buff拉满的感觉,直到建在这才知道根本没人来。
他又不想在没干出一番事业前回家服软,感觉很丢人,于是就在这死撑着。
那天本来是想早早关门的,因为冬天天气不是很好,已经飘起了雪花,天气预报显示过会儿就会变成大雪。
文治就是那时候遇到磕磕绊绊跑过来的段野,没有上演什么善良收留的戏码。
段野上来就捏住他脖子逼迫他收留他一晚,独身一人的天真小少爷可给吓坏了,根本不敢动弹,最后只能“自愿”收留了他。
几乎在他刚收留了这人关上门后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男人的怒骂声。
“娘的!这死小子属猴子的吧?又让他跑了!”
那时候他还在想自己是不是惹上什么黑社会了,还有些担心,毕竟自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小命不会不保吧?
直到段野无力再掐他,跌坐在地上文治才算是真正看到了段野的正脸。
顿时惊为天人,只觉得这简直就是自己的缪斯。
那张脸瘦的皮贴着骨骼,可他的骨骼实在是太美了,即使瘦到如此也是美感压过脱相,油画一般的人儿。
颓废的倒在那,对他说:“要杀要剐随便你,只要别把我丢给外面那些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