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点点头,“那就好。你是裕王世子,也是父皇的嫡长孙,父皇也十分重视你的学业。只是治学以经义为第一要,诗词和其它杂书都可以缓缓。
把圣人学问学好学精,打下好基础,有闲再去学诗词杂书也未尝不可。你现在启蒙,正是打基础的时刻,经义还是要好好读,一旬读八天九天都嫌少。
这点你务必要向父皇呈明,就说你读圣人经义,有所领悟的。这样说,父皇会更喜欢你的。”
听着父王朱载坖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朱翊钧心里好笑。
真当我八岁孩童,随便忽悠。
你自己读圣贤书读傻了,现在也想把我忽悠傻?
你想让我专心致意攻读“圣人经义”,却畏于我的学业课程是皇爷爷安排的,不敢当面向你的父皇提要求,怂恿我去撒娇,把学业课程按照你的意见改过来。
父王,你的担当呢?
再说了,现在的学业课程是我在皇爷爷面前“撒娇”争取到的,怎么可能再撒娇把它改过来呢?
“父王,儿子跟皇爷爷说过,只是他只听不说,儿子也没办法。”
我就这么说了,有本事你跟你老子对质去?
看你这怂样,见到你老子双腿就发软,话都说不利索。
再说了,双龙不相见,皇爷爷也不可能见你。
朱载坖知道自己父亲主意大得很,心里的畏惧让他不敢说多。
突然,中厅隔壁传来一声清脆的咳嗽声。
朱载坖目光一闪,被提醒到了。
“世子啊,你在父皇身边,有没有听到关于严嵩父子的话?”
“严嵩严阁老?”
“嗯,就是他。”
“皇爷爷对严嵩倒没多大意见,说他教子不严,晚节不保。有时候呢,还念叨,这个老货不在,还有点想他。”
听到这里,朱载坖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喉结不停地上下抖动。
“不过皇爷爷对严世蕃深恶痛绝。那天拿着抄没严府的清单,足足骂了半个时辰。
朱载坖脸色一喜:“骂严世蕃?”
“对,骂严世蕃。”
“父皇很生气?”
“皇爷爷十分生气,骂得很凶,我在一旁都不敢说话,吓坏了。”
朱载坖长舒一口气。
朱翊钧看在眼里,对裕王党为首的清流心里又多了几分鄙视。
你们这些家伙,跟严嵩斗了这么多年,一直在扑街,却一直不知道总结经验。
老盯着严嵩打干什么啊?
他老奸巨猾,为人处事就跟一个玻璃珠子,滑溜得很,根本让你抓不到一点把柄。
反倒严世蕃,好色贪财,张扬跋扈,一堆的把柄让你们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