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和孟之国带着定辽骑兵师两个骑兵团,一路急行,很快赶到毛怜山一带。
合兰河在塔温城附近汇入阿也苦河,调头向东南,再行一百多里,流入大海。
这一段河流被称为钵门河。
徐渭策马站在一座山岗上,指着东南方向,对孟之国等将领说道。
“前元时期,朝鲜还是高丽国,疆域在大同江一线。李氏篡位谋国,趁着我太祖皇帝驱除暴元,无暇东顾,逐渐蚕食了这长白山以东千里江山。
而后又偷梁换柱,蒙蔽太祖皇帝。朝中和地方官员昏庸无知,既不实地勘查,又不召集辽东边民询问,稀里糊涂地就附奏,结果坐视这千里江山被朝鲜狼子野心之辈占了去。
现在他们贪心不足,居然敢越境用兵!真当我大明是泥塑的菩萨吗?”
孟之国愤然答道:“卑职在辽东任职多年,常年听闻朝鲜那边,时常借着清剿女真人的名义,侵占我大明国土。
成化年间,我军犁穴建州女真,朝鲜趁机攻灭建州左卫李住满等人,把手伸到了阿也苦河和和钵门河,现在胆子越来越肥,居然敢越境用兵,真是气煞我等!”
徐渭一扬马鞭,“太子殿下说过,我大明江山,每一寸土地都是万千将士,洒热血、抛头颅,一寸寸争回来的。没有一寸是多余的!
等我们收拾完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再好好收拾朝鲜这些贪得无厌的无耻之辈。”
“好!”
“现在,我们就把这支胆敢越境用兵的朝鲜小儿们,好好收拾了!孟统领!”
“卑职在!”
“把兵马布置好,切断他们的逃路,一个也不要放过!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是!”
领军越过钵门江入明境的朝鲜官员叫崔恕仁,属于安东崔氏一族,进士出身,现任宁边都护府判官。
三十岁出头,在宁边历练一任后,就可以以干练能臣的身份,被召回京城,赋以重任。
此时的崔恕仁意得志满,意气奋发,他穿着一身红色圆领官袍,头戴乌纱帽,披着一件貂皮大衣,对手下的队官和哨官发号施令。
“怎么才抓到四百多女真人?太少了!本官要一千,知道吗!一千人口。四五百人口,本官如何报到朝廷?
还有,本官要女真男丁首级一百枚,你自己算算,需要抓多少人!马上去抓,要是抓不齐,本官把你们塞进去充数!“
旁边骑马的一位将领,正是领兵的兵马虞侯朴光直,在一旁忍不住提醒:“崔判官,我们过了钵门江,已经入了大明境内。
我听说附近有大批明军也在清剿女真人,要是被他们撞到了,恐怕不好看。”
崔恕仁瞥了朴光直一眼,嘴角挂着讥讽。
崔恕仁官阶比朴光直还要低两级,但他是东班文官,又是进士出身,清贵之人,加上出自名门崔家,根本看不起西班武官的朴光直。
只是兵马是人家的,后续依仗人家的地方还有很多,多少要给点面子。
崔恕仁不在意地说道:“怕什么!这里是女真的地方,什么时候成了明国国土?有德者可居之。”
他得意地指了指钵门江以南,长白山以东的地方,“那里曾经是无主之地,现在归了我朝鲜国,明国人可有说什么?
他们最在意的不是土地,他们的土地多的是。他们最在意的是面子,只要满足他们的虚荣心,土地随便拿了去。我们不拿白不拿。
告诉你朴虞侯,本官这次出击钵门江以东,除了搜刮人口,还要脚下这片土地。只要明国人不吭声,不用多久,它就是本官为朝鲜,为大王开拓的新疆土!
哈哈!”
崔恕仁得意地大笑起来,只是疾驰而来的马蹄声打断了他张扬的笑声。
“报!”
“什么事?”
“有一队明国人疾驰过来了。”
“多少人?”崔恕仁心里一惊。
“不到三百骑,其中一人好像是明国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