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太过平淡,柏骏瞥了他一眼,轻嗤一声,“我说,你这一声谢谢未免太随便。”
“你想怎么隆重?”温寒声反问道。
柏骏大笑一声,突然勾着嘴角,语气沉着道:“最起码,也得是以身相许吧。”
他没个正形地说道。
温寒声看着他,此时柏骏已经启动车辆,车子渐渐加速往前。
突然,车厢里响起一个淡漠至极的声音:“好呀。”
柏骏转头吃惊地望向他,温寒声看着他车头一歪,猛地提醒:“小心车子。”
这时候柏骏才重新看向正前方,他脸上的吃惊犹在。因为他们都没说话,一时,车子里的尴尬竟是慢慢加重。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柏骏突然笑着说:“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有开这种玩笑的时候。”
他似乎还不敢相信,脑袋微晃了下。
温寒声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都说男人心思不如女人细腻,心大,神经粗。可是温寒声此刻坐在车里,想着方才自己突然说出那句话时的孤勇,以及现在的退缩。
方才他那声冷淡的谢谢,是因为心底太高兴,他怕泄漏这份心绪。
他怕被柏骏看出来。
毕竟即便开放如美国,从柜子里走出来这件事,也并不算容易。
更何况,柏骏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喜欢女人的男人。
他不想冒这样的险,因为,这很容易面临着失去。
两人回到公寓的时候,柏骏去厨房做饭。等他迅速做完几个菜之后,再找人,发现温寒声居然不在。在公寓找了一圈,居然不在任何一个房间,连洗手间都不在。
柏骏想起他们之前在公寓楼顶喝酒的事情,于是他前往楼顶。
没想到,人还真的在。
他望着前面站在栏杆边上的人,他脚边落了一地烟头,此时手指间还夹着一根点燃的烟。柏骏走过去,望着温寒声将烟放进唇边,深深吸了一口。
柏骏直接走过去,将他嘴里的烟拿了过来。
“有心事?”柏骏看着他。
温寒声眉宇间带着疲倦,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吃饭的时间跑到外面抽这一堆烟,嫌我做的难吃?”柏骏好笑地望着他。
“没有。”他淡声否认。
“温寒声。”突然柏骏郑重地喊了他一声。
可是温寒声反而撇过头,没有看向他,可是此时,他心底犹如翻江倒海,竟是有股不知什么劲儿头竟是要冲出来。
别他妈这么看着我,也别他妈用这种声音喊我。
温寒声心里默想着,可是柏骏却不知道。他直接把温寒声的肩膀掰过来,直直地望着他,“心里有事就直接说,别跟个娘们似得,憋在心底。我肯定会帮你,实在不济,咱们喝一场酒,也比你现在这样好。”
“你会帮我?”温寒声低声问。
柏骏郑重道:“当然。”
温寒声突然笑了起来,这次他终于抬头望向柏骏,低声说:“那行,咱们走吧。”
柏骏一愣:“不说了?你有什么要我帮的?”
“过几天告诉你。”温寒声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因为开学第一周,事情有点儿多。温寒声一直忙了好几天,才有空去商场,他在各大专柜左挑右选,终于在宝格丽看到一款男式戒指。
一头红发的店员,极热情地将另外一只相配的女士戒指,一起拿了出来。
他指着那款女式戒指,告诉人家,他要换成男款。
两只,一模一样的男款戒指。
店员先是一愣,随后她懂了温寒声的意思。她诧异地望向温寒声,许久都未说话。此时,正是九十年代的末期,平权运动与社会顽固思想的斗争越发激烈。美国每年都会有很多关于争取同性恋平权的□□示威活动。
可是在现实生活之中,很多人依旧带着有色眼镜看待这个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