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陆司制抓住陈衣设的衣服道:“陈衣设,当初我亲口跟你说的,你怎么可以这样!”陆司制看起来就是比较无辜的,陈衣设看了张媛婕一眼,当场也扮起可怜。
陈衣设推开陆司制道:“陆司制,你可别诬陷啊,这做皇帝后妃的衣服向来由你们司制房负责的,我衣造设只做下人的衣服。”
张媛婕冷笑道:“这事本就是如此,陆司制啊,你司制房的事情做不好,就想着推卸责任吗?”
念安算是看出来了,张媛婕今日有备而来,并非无理撒泼,摆明了是冲着司制房来的,便问道:“陆司制,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你把这事交给衣造设了?”
陆司制颓然跪坐在地上,“奴婢……对了!那日奴婢去衣造设的时候,他们全设的人都看到了!”
念安追问道:“可有人听到你跟陈衣设说了什么?”
陆司制无奈地摇摇头,“并无……”
张媛婕道:“苏公子也未免过去袒护陆司制了吧,离除夕不过只有三天,本宫的冬衣居然还没有造出来,说出去岂不是说本宫连六宫都治理不好?皇上~臣妾今日,定要好好惩戒一番,以儆效尤!”
这时念安不好说话,秦曦看了眼念安,怕惹怒念安,这事更加不好收拾,便道:“依朕看,陈衣设的话也未必就可信,陆司制所言句句合情合理,倒是陈衣设,难道是怕朕怪罪,这才信口雌黄,不敢承认吗?”
张媛婕拿帕子擦了擦手,道:“皇上此言差矣,这事本就是陆司制负责的,在她的手底下出了问题,她担着也在情理之中。”
听完秦曦这一席话,念安顺着便道:“皇后这话说的,倒是把责任推得干净,后宫出了事情,首当其冲就该是皇后的责任吧?先者,皇后这后宫风气本就不好,宫内各处设置混乱,同为造衣,居然没有尚宫这样统一的管理安排调度,到了这种时候,难免相互扯皮,不认账,皇后管理后宫这么久了,就没有发现这一点吗?”
张媛婕怒瞪,道:“你!”
念安根本不管张媛婕的怒视,接着就道:“再者,身为皇后,纵容底下的人仗势欺人,颐指气使,小小女婢,居然敢当众掌掴女官,到底是用的皇后的权利还是缺乏管教,又该当何罪?别的不敢说,清心殿中若是哪个人敢出去这般的作面子,我第一个不饶他,也不会像皇后一样如此纵容。”
婉晴这时才感到害怕道:“娘娘……”
念安推开秦曦,站起身来,扶起陆司制,接着道:“最重要的是,皇后既然身为六宫之主,就该做表率,汉武帝贤后卫子夫,以贤闻名,身为后者,最重宽厚,得体,皇后因为这等小事,就罔顾宫中女子的颜面,古人都道‘打人不打脸’,皇后偏最喜欢掌掴,轻则几十,重则上百,皇后若是真做得好,皇上也不必此时到后宫来为后宫操心。”
张媛婕冷笑:“苏公子自然可以空口白话地说了,你可知宫内事务如何繁杂?”
“即便是繁杂,也可一一理顺,何故顾此失彼,难道皇后是在说,后宫的事务比前朝还要繁杂吗?难道皇后不该做好这些,反倒让皇上为难吗?”
徐尚宫等几位年长的女官见势,劝说道:“公子息怒。”
“徐尚宫也是宫里的老人了,皇后再做不好,徐尚宫就算是挨罚也该劝着点,你们一宫四司,同气连枝,怎么其他人都不劝着点,眼睁睁看着陆司制受罚一句也不提的吗?要我看,你们都该罚!”
这话并没真的惩戒的意思,几个人都是宫里的老人,见状都道:“是,谨遵公子教诲,以后自当和心协力。”
张媛婕的气焰被压制,也看出来念安这话的意思,说是骂几位尚宫掌事,其实是在指桑骂槐,指责她没度量。秦曦道:“安儿,过来,别动怒。”说着,秦曦拉过念安,念安只得坐在秦曦身边,秦曦又道:“今日这事,朕已有决断,司制房和衣造设互相推脱,各罚两位掌事三十大板,俸禄半年,以儆效尤,至于其他掌事,各罚三月俸禄,以后后宫若再有散漫至此的现象,一律杀无赦!”
众人皆跪下,道:“是,皇上。”
“今日公子的话,都给朕记住,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别给朕惹事!”
“是!”
张媛婕不服气,道:“可是,皇上!本宫的冬衣如今尚未有着落,难道……”
见张媛婕装起可怜,念安更加不齿,对着陆司制道:“陆司制,皇上的冬装做好了吗?”
陆司制恭敬道:“启禀公子,皇上的冬装早再半月前就已经做好了,这几日都在赶制公子和太妃的冬衣。”
念安道:“既然如此,那我的冬衣就先不做,三日期限,不眠不休,尽你司制房全房最好的绣女,也要赶出皇后的冬衣,能做得到吗?”
陆司制点头,道:“能。”陆司制看着念安的眼里都是感激,念安微微一笑,接着道:“皇后娘娘可满意这样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