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时间很紧,李彦知道今天的事儿明日一早就会传到李启的耳朵里,今晚那场火灭掉之后,外面的人便会发现里面并没有人,李启必然就会猜到他跑了,官道沿途都会派人抓他。
而他就要趁着这一夜的时间,拼命地往幽州跑,好在苏卿烟让人准备了信使的衣着。
每日京城都有去往各地的信使,有专门的令牌,可在驿站换马,昼夜不停,他们就要趁着皇命还没有传到驿站的时候冒充信使赶紧跑。
这一夜阎云舟也没有睡,披着披风一直站在沙盘前面,昨天出去还是有些着凉,今日有些轻咳,宁咎递给他一碗姜汤:
“坐一会儿吧,你那腿受得了啊?把姜汤喝了。”
他知道按着阎云舟和洛月离的计划,今天晚上就是景郡王要从京城脱身的时间,阎云舟接过了他手上的姜汤:
“算算时间,若是一切顺利的话,这个时候殿下已经在去往幽州的路上了。”
宁咎抬手在沙盘上指了一个位置:
“就是沿着这条路是吗?你们有派人去接应吗?”
阎云舟抬手在沙盘上的一个位置上指了一下平洲的位置:
“若是可以顺利出城,他扮作信使,只要皇帝的人没有追上他,在平洲城之前的这一段都会畅通无阻。
但是到了平洲就有些麻烦了,朝廷对北境戒备已久,平洲城往北境来的信使可能会有口令,殿下到了平洲必然是过不来的。”
宁咎心中一紧,他这几天其实也跟着紧张,这李彦不是别人,他可是造反头子啊,他若是出了问题,这后面可不好办?
“平洲?是不是之前经常扣押你们粮草的平洲?”
阎云舟点头:
“平洲毗邻幽州,这段时间以来,李启不断在往平洲附近布设兵力,所以,这一仗在所难免了。”
宁咎忽然想起来那天洛月离走的时候,阎云舟曾和他说过,他命随州守将李寒在三日后兵发平洲:
“你下令攻打平洲的时间就是明天?”
“嗯,平洲不拿下,殿下很难平安到幽州,朝廷恐怕天亮才会反应过来,大军集结需要时间,用这个时间差拿下平洲足够了。”
朝廷这段时间确实一直都在往北境周围增兵,但是这些部队没有统一指挥,临战的反应能力会差很多。
而朝中此刻能用的将领也都在他脑子里装着,选派需要时间,所以,让他有这个时间空隙可钻。
不过这一次阎云舟还真是有些小看李启了,李启从前一天得到了那圣旨的消息之后就让人密切关注李彦,一有异动立刻来报。
所以李彦的院子失火之后那探子便想要从月林行宫回宫禀报,只是那人被苏卿烟的人给拉去救火了,待到后半夜火势小了之后才进宫。
他拿着李启的手令直接禀报,李启立刻察觉到了不对:
“传旨,封锁从京城到幽州的要道,遇到可疑人等立刻押回京城。”
这圣旨传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李彦已经整整跑了一夜。
“殿下,可要歇歇?”
昼夜不停的跑,腿都已经被颠的快没有知觉了,李彦停下马,从怀里拿出些苏卿烟让人准备的点心,喝了两口早就已经冰冷的水,一握缰绳:
“不能歇,快走,从下个驿站再换马,后面的追兵应该很快就上来了。”
从宫中传旨的快马也是走这个官道,只不过快马传旨也需要时间,他们现在就是在和时间赛跑。
阎云舟这一夜都没有怎么合眼,最后是被宁咎按在床上的,一条腿直接压在了阎云舟的身上,不让他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