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学医的,比起相信非自然力量,不如更尊重概率学的基本原理!
发送成功,接通电话。
豌豆总是嘻嘻哈哈的声音,清澈悦耳的,爆响,“老婆老婆,我能自己下地走路了,护士小姐姐都说我很勇敢坚强,老婆,你来医院看看我呗。”
“豌豆,抱歉,我最近会比较忙,不能时常去看你。”
阮柠蜷缩着身子,感觉每一根神经,都在隐隐作痛。
她想到母亲发疯,被急救人员包裹成粽子的那一幕。
街坊邻居,都用酷似冯一一的那种目光,或怜悯,或担忧,或害怕的围过来,絮絮叨叨,议论不休。
就好像,他们一家,就此便不是人类,而是来自于外太空的变异种!
“老婆。”
“嗯?”阮柠都懒得去纠正这个顽固的称呼了。
豌豆那边,传来撕开什么包装纸的声音,“是水果糖,奶奶说,柏林的水果糖最好吃,老婆张嘴,啊!我喂你。”
“你傻不傻?我们在打电话,隔着十万八千里呢,那糖,我吃不到的。”
正常人,是不是该这样回答?
倒是豌豆嘿嘿傻笑,“不对不对,老婆,豌豆以为,心意到了,糖果也能被老婆吃到哒~就像爸爸死了,躺在棺材里,我给他穿衣服,喂他喝酒,奶奶说,爸爸很开心,很开心!”
“豌豆,那是自欺欺人,你知道吗?”
阮柠有一种想马上挂断电话的冲动。
她讨厌回避!一味哄着自己的游戏,多可悲,多无聊!
“不不不,老婆,你要相信我,来,闭上眼睛,糖果马上就要送到嘴边了,是菠萝味的,豌豆最喜欢。”
菠萝味的水果糖,记忆里,城宴哥也很喜欢。
哗啦啦——
一瞬失神,阮柠就被一包菠萝味水果糖给淹没了!!!
Tom大叔抖了抖包装袋,经典的德国严肃脸,看着多少带了一丝丝滑稽。
他嘟囔,“该死的资本家,连水果糖都要抽调,至少少了三分之一,太缺德了,喂!阮小姐,要不要再给你加几块水蜜桃口味的,中和一下?”
“……”
手机里,豌豆大喊,“Tom大叔,豌豆爱你。”
“嗯,公爵先生,Tom大叔也爱你,只是下一回,哄老婆开心的事,不要让我来代劳了,OK?”
Tom大叔倔强的甩了甩糖果包装袋,见没有新的糖果掉出来,冷哼一声,“资本果然是万恶的。”
走人!
阮柠看着满床的水果糖,都不知道自己该露出笑容,还是更沮丧一些?
豌豆叽叽喳喳,“老婆,糖纸要留着哦,我有一个收集糖纸的小册子,里面装了很多很多不一样的糖纸哦,等我们的宝宝出生了,或者继承给然然也行。”
很久很久以前,城宴哥也逗小小的一个她。
他说,“小柠檬,等你长大了,非要嫁给我,我就把我收集的糖纸送给咱未来的孩子,怎么样?对于艺术家,这可是一份巨大的遗产。”
那时候,厉城宴说起“遗产”两个字的时候,会想到,自己英年早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