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人:“神经病啊你。”
她这下明白了,这青年像是脑子不好使,应该是尤安安的追求者,不知道听信了什么传言,来家里找事儿的。
她抡起墙边的扫把就赶人:“滚滚滚!年纪轻轻不学好,破坏人家家庭,你爸妈都是怎么教你的,赶紧走!还偷机器,我瞧你像个偷机器的!”
阮海洋冷不防被扫把糊了一脸,崭新的皮夹克上被刮掉一层,怒火噌蹭的往上冒。
“穷山恶水出刁民,老话果然说的好。”
“既然不能好好沟通,我们就公事公办,你别后悔!”
王福一路小跑过来,后面还跟着村长和生产大队的大队长。
见阮海洋和安家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她顿时高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安家这回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他一定要让安家把拿他的一千块吐出来。
“阮科长,我把村长带过来了,有啥事儿您跟村长说,别跟这老泼妇一般见识。”他话音刚落,身后就挨了一脚,差点摔个狗吃屎,“那个龟孙踢我,不要命了!”
他怒气冲冲转身,正看到一脸怒色的安慧和安定国。
王福皮笑肉不笑:“小慧啊,你二哥偷公家机器,这可是要蹲劳改的罪,说不准还得挨枪子,你可别执迷不悟跟他站到一起。”
“你才偷机器,谁都跟你似的,贼眉鼠眼一肚子歪心思。”安慧呸了一口。
阮海洋整了整衣服,安家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你是村长吧,我是船舶厂的,船厂丢了一批机器,经人举报是你们村安定国偷的,我今天是要来追回机器,并且追究安定国的偷盗行为给船厂造成的损失,要求索赔。”
村长也是一脸错愕:“偷的?怎么可能?同志,是不是搞错了,安老二不是那样的人,他腿脚还不方便,怎么去偷那么大个机器。”
“那就要问问他,是不是还有别的同伙。”阮海洋冷道,“把你们村里人都叫过来问问,说不定同伙就是村里人,机器是在你们村里发现的,你们全村人都有嫌疑!”
王福去找村长的时候,大嗓门喊“安老二偷机器”,这会儿村里许多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村长道:“我相信安老二不是那样的人,在没拿出证据之前,请这位同志不要血口喷人。”
他把全村都骂成了偷儿,传出去他们村的名声何在。
他们大队今年的先进也别想了。
“当然有证据,那台机器就是铁证,船厂的每一台机器的电机上都有铭牌编号,把电机拆下来一看就知道。”
村民们议论纷纷:“要拆下来才能看见?”
“拆下来不就坏了。”
安慧:“你说拆就拆?就算要拆,也得公安的人来。”
“就是,谁知道你是不是船厂的人,能跟王福搞到一起,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安家自从用了这个机器,水里下了虾苗,安家的稻子就是比别人家的更绿,比别人家长的更快,连杂草都不多见。
村里有嫉妒眼红的,可更多人听到要拆机器都是可惜。
这么好的苗,如果按这个势头长下去,今年少说也能多收几十上百斤粮食。
在灾年里,几十斤粮食就能救命。
再加上田地里的虾蟹,长成之后也不少卖钱。
村里有淘气的小孩去安家田里偷虾米偷螃蟹,时不时就听说谁谁家的孩子被螃蟹钳子夹住。出水的螃蟹得有核桃那么大,长势喜人。
都是一个村里的,安家能养成,说不定他们也能养成。
他们可没钱买机器,但是可以跟村里说说,让大队上去借。
大家乡里乡亲的,安家不至于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