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想不到这个女儿的心理竟然已经扭曲到了这样的地步,楚玉祁满脸悲哀地摇了摇头:“疯了,疯了,你们一个个都疯了!寒筝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你们……简直不可理喻!既如此,这毒也不用解了,
就让你毒发身亡,免得寒筝枉担了这个虚名!”扔下一句话,他甩袖而去,兀自怒气冲冲。当然楚寒笙的怒气比他更大,一边狠狠地捶着床板一边厉声大叫:“你才疯了!最疯的就是你!楚寒筝如此心狠手辣,蛇蝎心肠,你却视而不见,处处偏袒,你才
疯了!”“别喊了,已经走远了。”贺兰柳目光阴沉,语气中充满怨毒,“不管是为了装好人还是为了显示她的医术,楚寒筝都已经答应替你解毒,这一点倒是暂时不必多担心。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接下来我们应该怎
么办。”“什么怎么办,我还有什么必要考虑接下来吗?”一想到已经出现的严重后果,楚寒笙早已浑身颤抖,满脸绝望,“这太子妃我是做不成了,而且莫名其妙地失身给了一个陌生人,已经注定成为世人的笑柄,
我、我还解什么毒,我干脆死了算了!”
“不能死!”贺兰柳又气又急,加紧劝说,“你若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才让楚寒筝真正得意了吗?告诉你,你应该好好活着,让楚寒筝那个贱人去死!”
这句话勾起的不仅仅是楚寒笙的求生欲,更是冲天的恨意:“你说的不错,就算要死,我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我要让她死的最惨最惨,比我惨千百倍!”
“这就对了!”贺兰柳阴测测地说着,“她百般害你,不过就是为了做太子妃,咱们就偏偏让她连命都保不住,只有将她碎尸万段,才能解你我心头之恨!”
门外负责留下探听动静的蓝风气得双眉倒竖,恨不得一掌一个将这母女二人拍成肉泥!听他们安静下去,他才冲着内室呲了呲牙,回到清雅居禀报。
“这么不知好歹的人,救她干什么?”夏薇气哼哼地说着,“别理她,让她死了算了!”
楚寒筝反倒表现得十分平静,甚至淡淡地笑了笑:“倒也不能完全怪她,毕竟以她的智商,也就只能考虑到这一层了。”
这倒是,几人不由点了点头,夏薇依然有些担心:“可是小姐,万一你救了她的命,她又来找你的麻烦怎么办?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顾不了那么多了。”楚寒筝摇了摇头,“我给她的药丸是有时效的,一旦剧毒失去控制,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还是配制解药要紧。”
接着,几人分头去搜寻所需的药材并送到清雅居,楚寒筝早已做好了前期的准备工作。不多时,她已将所有药材按照比例调配妥当,放入了炼制解药的铜炉之中,接下来就是等待。
望着铜炉中升起的袅袅白烟,楚寒筝的目光渐渐有些飘忽起来。自穿越而来,靖远侯府发生的一切都一幕一幕地从眼前划了过去。
原先的靖远侯府热闹非常,可是如今,几位小姐却一个接一个地出了意外,非死即伤,这一切到底是谁的责任?说到底应该是他们咎由自取吧,谁让他们心术不正呢?
可是楚寒笙落到这样的地步,却多少有些冤枉,她只不过是成了一个无辜的牺牲品。真不知道皇上和太子究竟抱持着怎样的目的,才会导演了这样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
陡然一阵心烦意乱,楚寒筝只觉得房中的空气令人憋闷的喘不过气来,干脆起身出了房间,又一路离开了靖远侯府,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逛着。
原本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静一静,可是因为那绝色的姿容和绝代的风华,一路走来反倒引起了无数人的侧目和指指点点,不少人甚至议论纷纷。楚寒筝无奈,只得尽量往僻静人少的地方而去。幸好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行人渐渐稀少,周围也安静了许多。她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去。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度回过神来,却不由脚步一顿,仰望着面前那座高耸入云的建筑:这不是萨罗白塔
吗?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自穿越而来之后,楚寒筝对萨罗白塔也略有耳闻,知道这是一个神秘得有些可怕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不过不管怎样,这里面应该是绝对安静的。楚寒筝摇头苦笑了一声,信步而入。
果然,塔内安静得很,一眼望去空无一人,正适合楚寒筝此时的心境。深吸一口气,她只觉得整个人仿佛进入了空灵的状态,便拾级而上。
面前的台阶似乎一眼望不到尽头,却很符合楚寒筝想要独处的要求,所以她尽量什么都不想,只是慢慢地向上爬着,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一开始两旁的陈设一直没有任何变化,很容易令人觉得一直在同一个地方转圈。可是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再度爬上一层楼,却突然看到面前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水池,池里的水碧蓝澄澈,荡漾着层层的微波
,简直美得不似凡间所有。
更令她吃惊的是,水池边竟然有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把一只手伸进池水里轻轻搅动着。一身淡金色衣衫的他背对着楼梯口,漆黑如墨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画面宁静而唯美,宛如仙境。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男子慢慢回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微微的笑意,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闯入者生出任何不满:“你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