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二楼,只见顾若卿靠在栏杆上俯视着他们。
她已经将身上厚重的冬衣脱掉,穿着清雅简单。发髻高高地挽在脑后,两颊潮红,气息微喘。
柳成看到她这副样子,不禁扭头压低声音问:“顾若卿这是怎么了?”
楚世轩咬着唇,以同样的音调回答:“她刚刚失去母亲,心情不好。”
“哦……”柳成对着顾若卿摇头叹息,“顾小姐不要太难过,谁到最后不是个死呢?”
“再说,那只是个意外。谁能想到你养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撞柱子?”
顾若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楼道上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到她眼角的泪水,顺着紧皱的脸颊渗了下来。
楚世轩急忙登上二楼,忍着心痛和亏欠面对着她。
“若卿,你要相信我,我……”
“你什么?”顾若卿瞪着他,“你和柳家的人在复盘,庆祝你们的计划圆满成功?”
“我没有……”楚世轩解释着。
“一次定不了你大哥的罪,你可以再试一次。这次换我来,我能一击即中。”
顾若卿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气,手掌在身下攥成拳头,牙齿上下碰撞发出声响,声音如阴风吹过。
楚世轩一时慌了神,慢慢垂下眼帘,无助落寞无比。
柳香香朝着顾若卿的方向喊道:“顾若卿,你在说什么呢?世轩哥哥没有你想得那么龌龊,干不出那种事。”
顾若卿目光微微颤动,唇边浮起一丝冷笑。
“楚柳两家果然是世交,你也不愧是楚世启的弟弟。”
楚世轩走近一步,微微倾过身体,听着顾若卿如此冷酷刺心的话,他绷紧了脸。
压根用力发出声响:“若卿,你说过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相信我,为什么这次要这么对我?”
“我相信你,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可你却利用我对你的相信,不顾我妈生重病让她来替你对付你大哥。”
“你和楚世启之间的事,为什么还要牵扯到她?这么多人在帮你,包括我,包括乔家、柳家,你为什么还要让她来找你?”
“楚世轩,不要对我说什么你不是故意的,也不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一场意外。我不要听这些……”
“我妈死了,带着病痛和绝望死了……”
顾若卿紧紧抓着楚世轩的衣领,摇晃着他的身体,歇斯底里地痛哭着。
楚世轩就这么任由她痛斥着,哭诉着,身体僵直,一言不发。
柳香香看不过去,刚准备上楼拦阻,门外响起稚嫩的声音。
“单爷爷,单爷爷……”
原本在后院听着动静的单洪泉急忙绕过正厅,一路小跑到前院门口,将楚允诺和齐敏拦在前院里。
听到楚允诺的声音,顾若卿瞬间松开手,转头回到房间。她不想让允诺看到她这副样子。
楚世轩怔在原地,缓了一会,下了楼。
柳成和柳香香的脸上带着关切的样子,楚世轩对他们说:“你们先回去吧。”
柳成刚想说什么,柳香香拉了他一把,说:“爸,我们先走吧。”
两个人刚出门,楚允诺就冲了进来,一下子撞进柳香香的怀里。
“哎呦……”柳香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楚允诺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柳香香:“香香阿姨,您也在啊,您是来找我爸爸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