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不要、咬我……”
顾银韵再一次陷入梦魇之中,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噩梦是有关季寰的。
就像书里所描写的那样,季寰派人把她丢进狗圈里喂狗。
而且,他就坐在栏外津津有味地看着、观赏着是恶犬如何撕咬的她,看到激动处,拍手大笑,恣意叫好,活像一个恶鬼。
顾银韵被咬的浑身都痛。
每每濒临崩溃,群犬就会退开,换成季寰逼近过来,掐住她的下巴质问:说,你在想什么?
“别、再问了……”顾银韵神志不清地呓语,“我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
季寰靠近时,刚好听见顾银韵的这句梦呓。
小小的人儿即使在睡梦中,双眉也依然紧皱,双手不安分地挣扎着,时而攥紧时而放松,一副吓坏的样子。
季寰知道她在怕什么。
她在怕他。
怕他的冷酷无情、凶神恶煞,而就在此之前,她还在傻乎乎地、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是一个好人。
赶走屋子里跪了满地的丫鬟,季寰俯身下去,亲自为顾银韵擦拭降温。
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唇瓣,惹得少女一个哆嗦:“我不知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眸色沉了沉。
季寰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身子:“没事了,别怕,我不问了。”
他本来也不是非得要知道顾银韵在想什么,他也不该动怒,不该把她吓成这样。消息传到翊府,顾钰可又有的说了。
是的,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冲动。
可是为什么,他居然没能克制住呢?没能克制住心底那股莫名的烦躁,而且,还一定要向顾银韵发泄出去不可。
思索着,手指掐住顾银韵的腮边肉。
烫烫的。
她吃痛的泪水滑落下来,也是烫烫的。
适才许是听进去他的安慰,顾银韵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这会儿被他没轻没重地一掐,立即又开始掉小金豆子。
季寰烦闷地收回手。
女人真是麻烦……又真是脆弱。
“殿下。”房中的下人都被赶了出去,此时出声的,是从院中跟进来的侍卫。
“说。”季寰头也不回。
桐戈是跟他多年的侍卫,最为忠心。骁勇可靠,又知分寸进退,如若不是有要事相禀,他是不会出言打扰的。
“殿下,娘娘病重一事传到了陛下耳中。陛下说宫中御医尽可差遣,务必要将娘娘平安无事地救回来才行。”
“还有?”季寰问。
他请来许多太医,会惊动到父皇不奇怪。但若父皇只是表达慰问,桐戈没必要专门告诉他。
“陛下还说。”桐戈顿了顿,瞥一眼床上的顾银韵,才继续道,“让殿下即刻进宫,有要事相商。”
桐戈跟了季寰快十年。
季寰小时,他是殿下的学伴和玩伴;季寰掌权后,他就是殿下最忠诚可靠的侍卫。
多年相伴,他也能摸准季寰的几分脾气。譬如当下,恐怕殿下本人也没能察觉,他对这位小太子妃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关心与在意。
这个时候陛下宣殿下进宫,殿下他……
“我知道了。”季寰点头。
他将视线从顾银韵身上移开,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