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担心,山下窝着一帮土匪。非但不淳朴好客,看到了你,还要抢你去做压寨夫人呢?”
季寰三言两语戳破她的美好幻想。
顾银韵不高兴了:“我觉得他们也会看上你,抢你去做压寨夫郎。”
想了想,又掐了季寰一下:“好啊,我看你才是土匪吧。垂涎我的美色,流氓!”
“夫妻之间,算不上是流氓。”季寰道。
而且真正流氓的事,他还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去做呢。
暂且压下那些旖旎的念头不谈,他话锋一转:“事实上,我走不出这片山。”
“走不出?”顾银韵皱眉。
听季寰的意思,他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顺着一个方向走出太远,就会从另一个方向回到这座宅苑。”季寰解释道,“就像首尾相接的一条纸带,这处空间是循环的。”
季寰摇摇头:“就像是个诅咒。”
“现在,我们都被诅咒困住了。”他看向顾银韵,“你害怕吗?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直到衰老死去。”
“困在这里才好呢。”顾银韵快乐地笑出来。
她做梦也不敢想还有这种好事,季寰走不出这片山,反过来想,也就意味着老皇帝的人找不过来。
这地方简直像专门给他们避世隐居用的。
或许,这是老天爷害她吃了这么多苦头后,终于良心发现,给予她的补偿吧。
不过,她不喜欢诅咒这个说法。
“也许,这不是诅咒,而是一种守护呢?”她与季寰十指相扣,“守护我们不被外界的危险所害,永远住在这儿,欢乐自在。”
季寰怔了一瞬,赞同地点头。
“嗯,你说得对。”
如果说之前几个月的时光,他独自一人劈柴炊饮,无处可去无处可逃还算是一种诅咒的话。
那么现在,什么样的诅咒会把顾银韵送到她身边来呢?
不存在的。
行至大门处,顾银韵忽然被庭院中一处凸起的土包吸引了注意。
那不像是座精巧的假山,比起拦路的土垄,又显得太突兀显眼了些,仔细观察,便能看到土包前竖着一块木制的牌匾——
居然……是一座坟吗?
季寰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那个土包。
“是一位故人,他死在那儿了。”他道,“伤得太重,一到就咽了气,尸体摆在外面太晦气,我就拿铲子把他埋了。”
“故人?”顾银韵手指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