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填因备完注收起手机,随口说,“好的,那你快回去吧,好冷。”
许舟行不着急,有些慢悠悠的,“你的妆还没有卸掉。”他从兜里掏出一包卸妆巾放在手心里,“你皮肤白,打了腮红画了口红还是很明显的。”
“我专业跳舞的画好多次妆,对卸妆这个事情比较熟练,”许舟行说着就要上手帮他。
苏填因微微地偏过头,他不太喜欢陌生人的触碰,但又不好拒绝,扯了个瞎幌子,“我留着吧,我第一次画,给我妹妹看看,她小姑娘瞎好奇。”
许舟行也不尴尬,麻溜的收回手,最后又说雪还大着,要不要自己带着他在这个教学楼逛一下,他来这个教学楼很多次,很多地方可以直接进去。
苏填因跟他还不熟悉,觉得他太热情,自己有些招架不住,同时又感觉好怪异,但也不知道具体哪里比较奇怪。只觉得热情过了头,他这个i人害怕得立刻想遁地逃跑。
最后还是推辞说太冷了,回宿舍暖和一下。
苏填芝听到他说冒着大雪跑回来的时候心里倒是没太多的想法,虽然自家哥哥总不让人省心,但也是21岁的人了,冷热都知道的。
只是,“你这个脸,红的怎么这么奇怪啊,还有你这个嘴唇,”苏填芝皱了下眉,“是不是发烧了啊?”
雪下得很大,他的头发上都结了霜,他一边用卫生纸慢慢地擦拭发根上的冰,一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白里透红的脸,苏填芝撸着椰丝的毛,“所以你这周社交的进步就在于你答应了去举旗?”
她露出怀疑的表情,盯着自家哥哥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明白的拍了拍椰丝的屁股,椰丝被她拍得一阵不爽,抖了抖毛溜了,“你这脸不是发烧啊,是化妆了。”
苏填芝终于从半倒不歪的姿势坐端正,“没有卸妆巾就用洗面奶好好洗一下脸,别伤到皮肤了。”
那边妈妈在喊她,苏填因隔着一个电话都能听到是在絮叨她的成绩,果不其然,下一秒电话就毫无征兆的挂了。
再回到微信页面他才注意到程恩骄夸兔耳朵很可爱的消息,想了想他对着自己很罕见的自拍了一张。
因芝:【现在兔耳朵没了,明天欢迎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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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里的苏填因很不像他本人,程恩骄再一次打开了那张自拍,犹豫着加入了收藏。
这照片看得出来苏填因是淋了雪的,一些碎发乖顺地贴在他的额头上湿漉漉的,就是这脸看起来有点奇怪。
他暂时抛下了这档事,继续去审稿。
他经常投搞的杂志社听说他辞职了,先诚邀他去当编辑,程恩骄说自己再想想,然后杂志社说不着急,可以先帮忙审稿做个兼职。
他本来就在家里无聊的发霉,更何况魏则丽还在,他更不想承担一个被各种嫌弃的导游身份,兼职这个理由非常好的打发了魏则丽。
他现在在审的稿子应该是青春文学那旮旯的,投稿人说是改编自他自己青春的故事,这个杂志社主流发表的是涵盖思考的文学,青春文学过审很容易,只要故事逻辑没问题,文笔不错便可通过。
也许是改编自己身上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作者笔触很细腻,在描写自己青春的遗憾和欢喜的时候用了很多美好的词来修饰。
他忽然灵光乍现,觉得可以找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苏填因那张自拍。
就是美好的欢喜、匆匆的遗憾。
程恩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用遗憾来形容苏填因,这种遗憾肯定不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产生其他情愫不得而终的遗憾。
他觉得很忧伤,虽然苏填因为了回答他选择了很俏皮的话语但是他依然透过照片的底色看到了另一重忧伤的苏填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