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心想着,只要我爹有了官职,或许沈家就会同意我们的亲事。
他约我见面那天,钦封皇商的圣旨刚下。
我兴高采烈地想要同他讲,却被他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他说,“清竹,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我脑子有些懵,还下意识地回问了一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青川告诉我,国公夫人以死相逼,要他绝了与我的情意,他不能做不孝之人。
国公府虽是世袭的爵位,可已经两三代没有出过在朝中说得上话的人了,好不容易到了这一辈有了个沈青川,国公夫人乃至整个沈家都对他寄予厚望。
他未来的妻子,宅院之内需得掌管中馈,打理好整个国公府,宅院之外,也需要在仕途上对他有所帮助。
所以,眼高于顶的国公夫人一直瞧不上我。
3
我爹只我这么一个女儿,盯着谢家的人不少。
有商场上的竞争对手,也有族中觊觎我们家产的叔伯兄弟。
若想守住我爹辛辛苦苦攒下的这份家业,我必然是要招赘夫婿的。
谢氏货行那么多商铺的伙计,都指着我们家吃饭呢,我不能任性。
家中经商,耳濡目染之下,我自小就明白等价交换的道理。
我与沈青川,根本不是对方应该选择的人。
偏偏心动,从无道理。
人如果想要得到一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所以我不仅藏起了自己的心思,从未主动表露过什么,就连沈青川说喜欢我时,也再三拒绝。
可他很坚持。
最后一次,沈青川说会排除万难朝我走来,他已经走了九十九步,问我能不能朝他这边迈出一步。
我犹豫了。
然后看到了一向清冷的他脸上露出巨大的笑容,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我素来行事稳妥,与沈青川私下定情,是平生干过最出格的一件事儿。
可惜,终是满盘皆输。
我低下头,努力眨了眨眼睛,将眼泪逼了回去,点头说了句“好”。
沈青川叹了口气,“清竹,若是以后遇上难处,你可以遣人送信给我……”
“不必了。”
我收拾好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哽咽。
“沈世子方才不是说,以后不要再见面吗?那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
彼时,这只是我的为了维持体面的一句祝福。
但没想到,沈青川的欢喜会来得那么快。
沈国公夫人为世子相看大家闺秀的消息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在铺子里拨弄算盘。
做了皇商之后,贡品便不能再流入民间,须得小心经营。
我爹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得跟着搭把手。
许明月来铺子里找我时,我刚处理好一本账册。
她小心翼翼地同我说,“清竹,我要定亲了。”
“这是好事儿。”
即便我情场失意,但听闻这个消息后,还是道了声恭喜。
“小时候还总想着我们能一起出嫁呢,现在却被你抢了先,但好在许伯父现在高升了,你又是她的掌上明珠,对方即便不是天潢贵胄,也得是这上京城的后起之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