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冉点头,推开车门下车。
她一只脚踩到地面时,顿住,转身:“施泽,谢谢你。不是谢你今天来接我,是谢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这谢意反倒把施泽搞尴尬了。
他说的那些话可不好听。
温冉又说了一声‘谢谢’才下车。
温冉走到前方车辆前,从车窗看见颜望舒坐在后排座,直接坐进去。
车内开着灯,颜望舒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旁边放着一件蓬松的黑色羽绒服。
他没看温冉,正肃的对着平板,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在开会。
是温冉听不懂的法语。
车辆已经匀速起步。
温冉抱着颜望舒的羽绒服,不敢动作打扰,却一直看着他。
他眉骨凸出,睫毛浓密又纤长,鼻梁直挺,下颌角凌厉清晰。
他姿态那样从容,说话时表情那样恣傲。
如果不是施泽的话…
还未到家,颜望舒的会议结束。
他闭上平板,也闭上眼睛,骨节漂亮的手指覆上额头,轻轻的揉了揉。
他看上去很疲累。
温冉抬手,轻轻关掉车内的灯。
颜望舒动作顿住,遂放下手,侧头看向温冉。
他的眸,在暗色里,没有深浅之分。
一句话都没有,只是眼神碰撞,温冉的心就又酸又软。
她垂眸,从羽绒服里伸出手,轻轻握住他虎口。
她的手,有些凉。
比他的凉。
颜望舒收回视线,阖上眼皮,用滚烫的掌心把温冉的整个手包裹住。
没回‘檀苑’,也没回‘蓝屿风’,而是回到‘北外滩’。
这里,温冉没住几天,却在进入门厅时,有种回家的感觉。
她和颜望舒的家。
颜望舒径直走去书房,没说一个字。
温冉视线扫了一圈屋内,又去房间帮颜望舒放好衣服,然后走到书房门口。
书房的灯光比走廊亮,敞开的门印出一个平行四边形。
温冉知道,颜望舒在等她主动开口,那是他仅存的,最后的傲气。
她站在门口,没几秒,就听见颜望舒说了句:“进来。”
温冉走进去。
他的书房区别于她离开前,现在已经有满满当当的资料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