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成绩出来的那几天,陆江年约我去爬山看日出,我俩四点不到就坐在山头上了,看着远处通红的东方,一人干了一瓶小啤酒。
陆江年问我志愿想填哪,我毫不犹豫地回:“省城大学。”那已是我伸手能够到的顶峰。
说完我扭头笑嘻嘻地问:“你呢,学神,想好是去清华还是北大了吗?”
我一直很清醒,陆江年与我之间的不同,不是努力就能跨越的鸿沟。上辈子高考成绩还未公布,他就被两所顶尖名校争抢,这辈子剧情还会重演。
“我在犹豫……”
犹豫?我记得前世,陆江年最后去了清华,成为我们那小地方一桩大新闻,毕竟那可是全省状元。
陆江年可能是在犹豫,去清华还是北大吧?诶,来自学神朴实无华的烦恼。
一想到以后再也遇不上这么好的学习搭子了,我感到一阵感伤,仰头闷下一口小啤酒。
“二饼,你也去北京吧。以后我们还在一起学习。”陆江年一改淡漠,看向我的目光里燃烧着一股炙热的火光,胜过天边的初阳。
我怔了怔。
“你还记得,当年我俩被一些不实传闻,叫到办公室挨训的事吗?”
“记得。”
“班主任办公室里的监控是我弄坏的。”陆江年风轻云淡地承认,我歪了歪头,仔细听他接下来的话语。
“高一的音乐老师,是我爸的学生,幼时她带过我。在学校的时候,她被渣男骗了,做了一些不好的事,还被拍了照片。”
我恍然大悟,“你是去偷照片了?”
“那就是一个人渣。”陆江年眼里闪过一丝鄙夷,稍顿后,他说:“要不是后来,班上两个人主动退学,糊弄住了班主任,那件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我恍然大悟,笑了笑,拍拍陆江年的肩膀,“陆同学,那你真的是,运气很好啊。”
高考结束半个月后,我回了村子。
因为再不回去,学校的电话就要被毛富贵给打爆了。我念在这两年他没再找我麻烦的份上,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回到家。
家里明显有翻修的痕迹,毛大郎住的屋比以前大了三分之一。我仔细一看,哦,原来是把我那小间一起划进去了。
“杂货间给你收拾出来了,你以后就住那。”毛富贵抱来一床被褥,丢到单人铁丝床上。
“别嫌待遇没有以前好,谁让你放那把火,害得老子修房子花了不少钱,这些钱全记你账上了,等着你结婚拿彩礼抵!”
毛富贵见识浅短,并不认为读书会有出息,也不认为我能考上大学。他之所以不计前嫌急吼吼叫我回家,是给我安排了几门相亲,彩礼钱都谈好了。
现如今我高中学历,体重不到一百斤,长得也算可以,算镀过金了,要个十万并不像前世那么费劲。
一大早他就通知我了,中午和李家的吃饭,下午和陈家吃饭,晚上再去刘家见见面。刚成年十几岁的小姑娘,嫩的跟朵花似得,不愁卖不了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