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宿封舟的左肩中了一箭,血染红了他的青衣。衣服还有许多被火烧的黑焦痕迹,原本白皙的脸上此刻也黑一处白一处。
叶安窈满脸惊恐:“这是怎么回事?!”
黑衣暗卫将宿封舟扛到床上,边检查宿封舟的伤口,边对叶安窈解释:“殿下昨日走前,担心庄民再生事,便将在下留给了姑娘,自己一人回到了府中。今日在下正在夜色中四处检查,就在不远处的树林中发现了昏倒的殿下!”
叶安窈闻言十分震惊。
宿封舟居然将自己的暗卫给了她?可是他不是会武功?就算没有暗卫,府中也有侍卫,为何他还需要逃到她这里来?
不等她理清缘由,黑衣暗卫便出声请求道:“姑娘,可否请姑娘按住殿下的手脚?在下要将箭拔出来才行。”
叶安窈点了点头,可她力气不大,单凭双手按不住他,只能上床坐在宿封舟身上,用自己的腿扣住了他的腿,双手用力按压着他的双臂。
黑衣暗卫从怀里掏出一把银色匕首,放在烛灯下烧了一会儿,又从院中的大缸里舀了一勺烧酒,将匕首浇了一通。随后他往宿封舟的伤口上划去。将伤口扩大了些,方便拔出箭头。
鲜血顿时又涌了出来,叶安窈吓得撇开眼不敢看。
虽然不知道宿封舟是否听得见,黑衣暗卫还是沉声道:“殿下,我要拔箭了,会很痛,请殿下忍耐一下。”
说罢,黑衣暗卫的手紧紧握住箭尾。
黑衣暗卫猛地用力,把扎在宿封舟肩头的箭被猛地抽出,伤口鲜血四溅。
宿封舟痛得从昏迷中醒来,双眼猩红,目光涣散。他的痛吼声被帕子掩住,发出呜呜的呐喊,身子剧烈地挣扎着。
“宿封舟,你忍忍,很快就好了!”叶安窈眼底湿润,带着哭腔安抚着他,手下一点都不敢松力。
一定很痛吧。
身为皇子,还要遭这般罪,这到底哪里比她这个在庄子上的庶女好过了?为什么非要做那该死的皇帝,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帝位互相残杀?
黑衣暗卫不敢停歇,狠下心将烧酒浇在宿封舟的伤口上。
宿封舟瞬间疼得又是一阵挣扎,叶安窈险些按不住他。他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脸色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看得叶安窈心里一阵慌乱。
黑衣暗卫又打开了另一个青绿色药瓶,再次撒了许多药粉到伤口上,然后用麻布按压,试图止血。
这样一通操作下来,宿封舟的伤口终于止住了血,只是他痛得昏了过去。
眼下没有伤口敷料,只能先简单包扎一下。
做完这一切,黑衣暗卫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对叶安窈说:“这是续命丹,可保殿下安然度过今晚。”
随后他重重跪下,道:“在下需要立刻去找大夫来为王爷开药诊治,还求温姑娘,好好照顾殿下。温姑娘只怕是殿下现在最信任的人,否则也不会负了伤还赶来此处。”
“你放心,我定然会守护好他。”叶安窈心底涌起复杂的情绪。
她连忙从宿封舟身上下来,扶起黑衣暗卫。
黑衣暗卫也不多说什么,见她答应,便直接隐入黑暗中,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