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晌午,庄民一早就来姑娘院中闹,姑娘现下只怕还是滴水未进,滴米未沾。不如在下给姑娘做些吃的?”宿封舟说着便起身,要往小厨房走去。
叶安窈微微发怔,他竟还会做饭?他不是一贯应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吗?
等等……他方才说什么?!
“你怎知庄民一早就来我院中闹了?”叶安窈猛地起身。
她意识到了什么,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你早就来了?是不是?”
他一早就来了,只是冷言旁观着一切,看着庄民将她的院子砸得乱七八糟,看着她被人架着抬出,看着她被塞进猪笼淹水?
宿封舟不敢转身面对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轻叹一声:“……你为何要这样聪明?”
“陈公子,你说不出口,我替你说。你想看看我会不会说出你的身份,说出你中毒之事,让你被牵连其中,对不对?若是我真的撑不住说出口,你又准备如何?任由他们杀了我?”
叶安窈说着说着,声音中带了哭腔,哽咽道:“公子方才说要将我带到东郊的宅子去,也是为了更好地看住我吧?你这么担心我会泄密,方才又何必要救我?看着他们将我淹死,以绝后患,岂不是更好?”
她以为他是碰巧在最后一刻赶到,将她救上来的,岂知他是眼睁睁看着她受尽屈辱和折磨,险些要淹死,才终于出手将她救起。她的心一阵剧痛,他为何同她以前所想如此不同?
宿封舟被说中心事,浑身僵硬。他缓缓转过身,看着泪流满面的叶安窈,抬起手想替她擦泪,她却撇头躲过他的手。
“我知道了。”叶安窈流着泪,轻笑出声,“我知道你为何留着我了。你的毒还未解,若是再去寻一个新的女子,又要担心她泄露你中毒的秘密,又要费尽心思想如何除掉她,对不对?”
“我不是……”宿封舟想要辩解。
“你担心你没有解毒的工具,所以你才留我一条命,是不是?!”叶安窈抽泣着,杏眼含泪,怒声问,“那你解了毒之后呢?你是不是就要杀了我?”
宿封舟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放开,沉声道:“不是!我并不想杀你!我只是不愿贸然行事……我也是担心你出事,才会特地跑来看你。我……”
“放手。”叶安窈冷冷地说,朱唇微微颤抖,泪珠依旧不停地落下。
宿封舟却依旧紧紧将她圈在怀里,让她的泪全擦在自己的锦衣上,全然不顾她的伤口被他有力的胳膊压得很痛。
可此刻她的心更痛,身体上的疼痛都已经变得麻木。
“我叫你放手!”叶安窈一口咬在宿封舟的肩上。
宿封舟吃痛地“嘶”了一声,却还是没有松开:“你想咬我,便咬吧。今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不,从我们认识的第一日开始,就一直是我对不住你。所以我才想要给你找个安全的住处,将你安置在那,衣食无忧。”
“衣食无忧?”叶安窈轻笑一声,“公子果然是嫌弃我穷酸,总想着要靠施舍来报答我为公子解毒。可公子想多了,我救公子,并不图钱财。”
“那你究竟为何愿意帮我解毒?”宿封舟略微松开她,垂眸审视着她,“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一直觉得好奇,温姑娘为何愿意顺从于我,为何愿意屡次帮我解毒?”
叶安窈闻言,心下一惊。
他又问:“温姑娘看着十分眼熟,每每靠近姑娘,总让我觉得十分安心。所以我一直想问,温姑娘与我,可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