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漱过后,又打了盆热水,坐在叶嫣然床边,替她擦了擦脸和手,并且重新上了药膏。
待她想要将水倒掉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她低下头,只见叶嫣然悠悠转醒,睫毛颤抖着睁开了双眼。
“粮草……叶……叶安窈,我知道……我知道……平武侯的粮草……在哪……”叶嫣然嘴唇干裂,声音嘶哑,磕磕巴巴地说。
叶安窈一怔,连忙将她扶起,倒了杯水给她,然后撩开帘子对门口的守卫说:“叶大姑娘醒了!快叫三殿下过来!”
士兵微微一愣,看了一眼营帐中正捧着茶杯喝水的叶嫣然,连忙朝训练场跑去。
叶嫣然喝水喝得有些急,一时轻咳起来。叶安窈已经将她脸上的污渍擦拭干净,她此时脸上毫无血色,面颊瘦得凹了进去。
叶安窈帮她顺着气,安抚道:“慢慢喝,已经安全了。”
叶嫣然此时仿佛才从恐慌之中缓过劲儿来,突然抱着叶安窈大哭出声。
“叶安窈!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想办法杀了宿怀!我要他死!”她撕心裂肺哭喊着,手指紧紧抓着叶安窈后背的衣服。
叶安窈一遍安抚她一遍询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她担心一会儿来的人多了,只怕很多事情叶嫣然都不好开口,所以她想要先问个大概。
叶嫣然抽泣着松开了她,双目通红,满含恨意:“我原本好好在家休养,突然听闻大皇子挟持了圣上,平武侯反了。第二日我便接到圣上的传召,命我进宫,不说为何,也不让带任何亲眷。”
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眼中满是恐惧:“待我进宫,宫人便直接将我带到了大皇子的寝殿之中,他……他……他用铁链捆住我的双手双脚……”
叶嫣然说着,声音又带了哭腔:“如今圣上也管不了他了,他便将我日日夜夜困在他寝殿,让我睡在地上,像狗一样吃食!……他还侵犯我,用鞭子抽我……还……还把滚烫的蜡油滴在我身上!”
叶安窈瞳孔一缩,原来叶嫣然身上的伤竟是这样来的。
“他……他还……他还逼我看他与别人欢爱,将他先前在青楼看上的女子,带到他的寝殿,让我看着他们两个……”叶嫣然的身子开始止不住地发抖。
叶安窈只是听着都觉得残忍,忍不住心疼地抱住了她,轻抚她的后背,低声道:“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若是当初叶家没有帮三殿下……”
“不!不对……叶安窈,就算没有你,宿怀也不会放过我……”叶嫣然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道,“因为宿怀就是一个畜牲!就算叶家没有对不起他,他也会召我进宫……他……根本就是喜欢玩弄我!他就是畜牲!”
此时宿封舟已经撩开了营帐的帘子,气喘吁吁地看着叶安窈:“叶大姑娘醒了?”
他身后跟着陈卿安和淄阳王,显然刚才他们几人正凑在一起议事。宿时鸢等人也闻讯赶来,一时间宿封舟的营帐变得十分拥挤。
“三殿下!三殿下!我都告诉你!我全告诉你!平武侯的军队……他们……他们把粮草藏在了护城河附近的一座仓库了!”叶嫣然一看到宿封舟便立刻据实相告。
宿封舟同淄阳王对视一眼,皱了皱眉,问:“你怎么会知道平武侯的粮草在哪里?”
“是……是赵姑娘告诉我的……”叶嫣然的声音颤抖着,“她……她说,知道粮草的位置,能助你们……”
“赵迟语?她为何会帮你?”宿时鸢忍不住出声问,“她不是平武侯的女儿?难道她不希望她的父亲打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