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时,陈世子带着赵姑娘,遇到了侍卫。陈世子拼杀了一番才冲出来,但是遍体鳞伤,骑马都骑不稳,从马上摔下来两次!”士兵又接着说道,“后来还是随行的士兵骑马带着他,才将他驮回来!”
叶安窈心中一紧,陈卿安竟如此冒险?为什么?他不相信宿封舟?还是不相信淄阳王?虽然有人质,能获得主动权,可这值得他拼死换来吗?
“进去看看?”宿时鸢看出叶安窈眼中的担心,建议道。
叶安窈点了点头,撩开了陈卿安的营帐。
只见帐中军医正给陈卿安包扎伤口,陈卿安赤裸着上身,平静地躺在床上,似乎昏睡了过去。先前他穿着黑色的夜行衣,看不清他身上的伤,此时叶安窈才发现,陈卿安的有些瘦弱的前胸和双臂,都有数道伤口。
国渊侯立在一旁,老泪纵横,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军医给陈卿安医治,不敢上前。
他侧头看到宿时鸢和叶安窈,连忙擦了擦泪,躬身道:“公主殿下。”
“陈世子怎么样?”宿时鸢蹙眉问道。
“犬子侥幸脱离危险了,只是……他身上的伤很重,只怕要养上数月。”国渊侯说着,声音带了一丝哭腔。
四十多岁的老将,经历过生死沙场,如今竟当众落泪,宿时鸢也知道他是爱子心切,拍了拍他的肩道:“命保住了就好。”
此时,昏迷中的陈卿安忽然喊了叶安窈的名字。
叶安窈一怔,却止住脚步不敢上前。
国渊侯又悄悄抹了抹泪,对叶安窈说:“叶姑娘,卿安他,喊了许多次你的名字。”
叶安窈有些尴尬,她见军医已经包扎好,而陈卿安身上和脸上仍旧有不少血污,便道:“我帮陈世子擦擦污渍吧,这样或许他能睡得好些。”
国渊侯挤出一丝欣慰的笑容:“那麻烦姑娘了。”
正巧士兵接来了一盆干净的水,叶安窈接过来,放在陈卿安床头的矮几上,沾湿帕子,轻轻地帮他擦拭脸上的血污。
军医朝国渊侯行了一礼,道:“侯爷,在下已经帮世子包扎好伤口,这半月都不可沾水,世子还有些内伤,好好在床上休养一个月便可。每日我会来给世子换药。”
“谢谢军医。”国渊侯微微松了一口气。
宿时鸢轻咳了两声,道:“国渊侯,这帐中人太多,空气都不新鲜了,不如你同我出去,我有话想问你。”
“是。”国渊侯不舍地看了一眼仍旧昏迷着的陈卿安,还是同宿时鸢出去了。
擦干净了陈卿安的脸,叶安窈的目光落在他满是伤痕的身上。军医已经帮他粗略地擦过一遍。她还是帮他擦了擦裸露着的皮肤,只不过为了不弄疼他,动作十分轻柔。
待盆里原本清澈的水变得污浊,叶安窈累得叹了口气,起身想要换盆水。可陈卿安布满伤痕的手臂却拉住了她。
叶安窈吓了一跳,她看向陈卿安,只见他面色苍白,十分虚弱地说:“安窈,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