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听淄阳王冷冷地说:“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准备烙铁?”
陈卿安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是同淄阳王一同出战的,为何会伤得如此严重?”
淄阳王冷哼一声:“因为他愚蠢。照我说,直接杀了平武侯这个谋逆之徒便是。可他却妇人之仁,一定要留平武侯一命。结果平武侯使诈,偷袭刺了他一剑。”
淄阳王不理解宿封舟为何会这样选择,可叶安窈知道,宿封舟本来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赵迟语说过,宿封舟的箭术就是平武侯教的。以赵迟语的叙述来看,只怕平武侯是将宿封舟当做自己的未来女婿来培养的。
所以,先前交换人质时,宿封舟原本可以一剑斩杀赵迟礼,可是却手下留情,放走了他。
只是,他或许还是低估了平武侯的狠心程度。
“平武侯呢?”陈卿安问。
“平武侯和他的儿子女儿都关在营中的牢房里,将晚看守着。”淄阳王道,“没有了平武侯,大皇子就是废人一个,掀不起什么波澜。”
没一会儿,士兵便拿来了烧红的烙铁,几个士兵勉强按住了宿封舟的手脚,又往他口中塞了一块布防止他咬伤自己。
军医快速地在宿封舟的肩上烫了下去,他瞬间疼醒,睁开通红的眼睛,发出一阵低吼。
叶安窈不忍心看下去,只觉得腿有些软,便侧过头对陈卿安说:“我出去一下。”
刚撩开帘子,她便干呕了起来。她仿佛要把五脏六腑吐出来一样,扶着一旁的树呕了许久。
“殿下怎么样了?!”
远处,沈悦焦急地跑了过来,她跑得太急,脸上的面纱都随风飘落了下来。她看都没看叶安窈一眼,便焦急地冲进帐中。
“殿下!殿下……怎么会……怎么会伤成这样?不是赢了吗?”沈悦哽咽的声音从帐中传来。
“沈姑娘放心,血已经止住了,殿下没事了……沈姑娘,还请你让开,这样会影响我包扎……”军医似乎在安抚沈悦。
叶安窈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她努力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想要呕吐的感觉好了许多。
她直起身子,想要离开宿封舟的营帐。
沈悦来了,宿封舟的血也止住了。那么,他已经脱离危险,亦有人照顾他,无需她担心。
她刚准备往回走,却被人拉住了胳膊。
叶安窈回过头,只见陈卿安眉头紧皱地看着她,问:“就这么走了?不是很担心他?”
“不是已经没事了?何况,有沈姑娘在就够了。”叶安窈说。
陈卿安似乎不相信她竟会这样淡然,又追问道:“难道你真的就打算将他拱手让给沈悦?就这样放弃了?”
叶安窈轻笑一声:“我从来就未得到过他,谈何放弃?”
陈卿安见她神色淡然,不似撒谎,便攥紧了她的手腕,道:“既然如此,我送你回去。”
叶安窈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终究还是任他牵着,没有抽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