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哽咽地对叶安窈和宿封舟讲述了青阳镇这段时间的情况:“先前灾情十分严重,很多村民的农田都被冲毁,今年的收成都毁于一旦。”
“原本,家家户户都有余粮,勉强也能度过今年。可偏偏,周知县下令,整个青阳镇的村民都必须将家中余粮上缴朝廷……”
“你……你一个老头子懂什么?!那……那都是为了救那些流离失所的灾民!”周知县厉声打断了老翁的话。
“周知县,你嫌自己的舌头长吗?需要我把它割掉?”宿封舟锐利的眸子扫过周知县。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极冷,成功让周知县心头一颤,立刻垂着头噤了声。
叶安窈这才明白,为何这个村庄看起来并不破败,却人人家里都没有粮食。原来都被周知县搜刮走了。
“继续说。”叶安窈对老翁鼓励道。
老翁抬头看了眼宿封舟,得到他肯定的目光后,胆子也大了些。
他佝偻着背,嗓音嘶哑:“捕快们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来青阳镇搜刮,若是被查出来有余粮,就会被周知县活活打死!”
他愤恨地盯着周知县,道:“很快村民的家里也几乎都没什么粮了,农田也没有收成,大家本就过得十分艰苦。每日只能靠周知县派人分发的粮食度日。”
“那日我送给两位公子的粮食,并不是余粮,是我艰难从口中省下,以备不时之需的粮食!”老翁终于将事实讲明。
他的手颤抖着拍着腿,抒发着心中的恨意:“周知县搜刮了村民还不够,还将男丁抓去救洪水,那洪水来势汹涌,周知县又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只是叫大家去送死!”
老翁气得咳嗽了起来,叶安窈连忙帮他顺了顺气,道:“老爷爷,当心身体。”
原来那口粮食是这么来之不易的东西,她一时有些愧疚。难怪村中的人都不愿意分口吃的给她,因为大家真的都没有储备的食物了。
宿封舟已经面沉如水,他怒极反笑,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跪在地上哆嗦的周知县。
叶安窈冷声问:“周知县,你可有要辩解的?”
“下官……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周知县心中对老翁燃起恨意,但他又不能当着宿封舟的面杀人灭口,只能咬牙忍耐。
“哦?奉谁的命?”宿封舟冷笑着问。
这他倒是十分好奇了。
“自然,自然是,是皇命……”周知县说得十分含糊。
宿封舟懒得听他的瞎话,询问的目光又看向老翁。
老翁立刻道:“先前周知县是带着圣旨来的,说圣上要求青阳镇的村民将余粮上缴!”
“你好大的胆子!敢污蔑本官?!”周知县浑身战栗,指着老翁怒骂道,“本官何时拿过圣旨?你休要乱说!”
“周知县,圣上将青阳镇、水汶镇、秋照镇,三镇都交给你管理,因为信任所以未曾亲自体察。你就是这样做官的?”叶安窈怒不可遏。
“假传圣旨,私自收粮,我问你,粮食都去了哪儿?”她盯着周知县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