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莫要跟赵姑娘计较……”沈悦连忙拉住宿时鸢,她看起来柔柔弱弱,手上的力道却不轻。
她柔声劝解道:“赵姑娘既然说自己不舒服,定然是不会说谎,还是不要惊动御医了,以免圣上知道了,会怪罪管教嬷嬷没有照顾好姑娘们。”
“就……就是的!我们住的屋子阴冷阴冷的,难免会不舒服!”赵迟语有了点底气,但不多。她叉着腰,圆圆的眼睛不服气地看向宿时鸢。
周书礼此时却掩嘴轻笑道:“赵姑娘身为将军之女,竟如此娇弱,恐怕不适合进宫做伴读,不如早早回平武侯府。”
赵迟语心虚地瞥向一边:“我好不容易进来的,我才不回去……”
宿时鸢挥开沈悦的手,对赵迟语怒声道,“你若不想做我的伴读,就给我滚出宫去!休要占着伴读的名额,在我眼前碍眼。”
赵迟语被她吓得跑到叶安窈身边:“叶姐姐和我都生病了!为何公主只针对我?!难道你要将叶姐姐也赶出宫吗?”
宿时鸢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叶安窈,冷笑一声对赵迟语说:“赵迟语,你以为本公主眼睛是瞎的?究竟有没有病,本公主自己会看!”
“你……”
“吵什么!”一道带着怒意的男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众人看去,只见宿封舟穿着一袭紫衣,身姿挺立,乌发入缎,脸上的棱角如同雕刻般分明。他此时正皱着眉看向她们,身后跟着两列侍从。
赵迟语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立刻扑了过去,娇弱地撒娇:“太子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好难受……”
宿封舟沉着脸扫了一眼众人,眼神片刻都没有在叶安窈身上停留,对她十分冷漠疏离。
他垂眸看向紧紧抱着自己的赵迟语,动作轻柔地推开她,柔声哄道:“不舒服就去歇着。”
“不要……屋里好冷,太子哥哥,我要你陪我。”赵迟语见宿封舟没有凶自己,又得寸进尺道。
叶安窈的心不知为何,忽然莫名漏了一拍,一阵心慌。她抬手捂住胸口,脸色更白,身形微晃。
“叶姑娘。”离她最近的沈悦连忙扶住了她,沈悦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又对宿时鸢恳求说,“公主殿下,叶姑娘身上好烫,恐怕热毒还未褪去,不如让叶姑娘先回房休息吧。”
周书礼拿胳膊肘怼了一下沈悦,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宿时鸢没回答,却挑衅地看着宿封舟:“没想到啊,叶姑娘病得厉害,三弟却对她漠不关心,反倒对这装病的小毛丫头温柔体贴。看来平武侯的面子比救命恩人重要。”
宿封舟早就听到沈悦的话,他瞥了一眼叶安窈,又立刻克制地挪开眼神,看向宿时鸢,唇角微勾道:“叶姑娘自然有皇姐的人照顾。赵姑娘年幼,平武侯曾托我多多关照,我自然要上些心。”
“三弟真是薄情寡义,难怪能对自己的皇兄下手。”宿时鸢冷笑,“你们一个个的都往我宫中塞人,让我这变得乌烟瘴气。塞个害我皇兄被贬的人还不够,现在还要塞个将军之女给我?明知道我最讨厌同这些武将打交道!”
宿封舟波澜不惊,面无表情道:“皇姐若是不喜欢,将人踢出去便是。但是,赵姑娘得留下。”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知道了他说可以踢出去的人是谁。
叶安窈垂眸,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要她进宫的人是她,此时毫不在乎的人也是他。果然深宫之人都是喜怒无常。不过若真的能出宫,那便不用再提心吊胆了,也是好事。她原本就不在乎公主伴读这虚名。
于是叶安窈清了清嗓子,跪下身,声音嘶哑,恭敬地说:“公主殿下,臣女无用,第一日来便卧病在床。臣女不配做殿下伴读,恳请殿下让臣女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