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马终于拗不过瑶峰,一扬脖子,撒腿就追。
李猪林回头见追来,吓得慌里慌张,一不留神,脚下拌着个死人,扑的一跤;再爬起来时,瑶峰已到眼前,刹住马,宝剑对着李猪林,淡淡的说:“李二大王,没想到有今天吧!”
李猪林吓得脸色发白,抖索索的说不出话。
瑶峰盯了他一会,冷然说:“李猪林,想你一世横行,杀人如麻,死一百次也不足惜。今天我不杀你,免得污了我的双手。听着,你现在面前摆着两条路:一条负隅顽抗,我可以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另一条便是自裁,向天下人谢罪。你自己先择吧!”
李猪林顿时脸色死灰,猛地扬起铁棍,仰天大呼:“天亡我也!”一棍便朝自己脑门砸下。
瑶峰冷笑一声,瞟了一眼满脑开花的李猪林。
白龙马慢慢上前两步,低头嗅了嗅李猪林,神态有些失落,但同时眼神中又有种脱离枷锁桎梏重获自由的快感。
瑶峰一带马,白龙马抬起头来,恢的一声,仰天一声长嘶,数年积聚的铁血生涯让它漠视生命。李猪林既死,它也无须为他悲伤,它现在的主人是瑶峰,因为生为马族,就是服人驾驭。瑶峰的气度,强势的出手,已令它折服。它明白它现在的敌人是众强盗,所以无需思索,带着瑶峰,就直冲围困詹之林的强盗群。
强盗们见二大王死了,瑶峰又杀了回来,顿时乱了阵脚,无心围困詹之林,发一声喊,四散奔逃;却被瑶峰和詹之林赶上,剑刺枪挑,所向披摩。
瑶峰杀得兴起,见一杆枪刺来,伸手一抱,夺将过来。当然单手使枪不方便,玄铁宝剑为师父所赠,也不能丢弃;便索性挑得一块帐帘裹布,缠绕剑刃置于背上,绑于腰间,即改短兵器为长兵器,枪尖一抖,前后左右团团使开,强盗们挨着就死,撞着就亡。一个南营盘,转眼间七零八落;慌得一些强盗是接二连三的赶往中营去报信。
瑶峰和詹之林已经会合一处,瑶峰高声说:“小哥,你真好样的,能及时醒悟,不再受强盗的蛊惑,大杀恶人,普天下受苦的百姓都会感激你的大义。”
詹之林也大声说:“瑶峰兄弟,在下实在惭愧,这么多年被强盗迷惑,忘了家仇民恨。幸得兄弟义气,令我迷途知返。今天,我就陪瑶峰兄弟杀尽强盗,以雪我这么多年的屈辱。”
瑶峰说:“好,有小哥这句话,小弟舍命相随,今天我们兄弟联手,誓灭了杀人魔王李猪心。”
“好!”詹之林一枪又捅翻了一名强盗。在他的心里,杀人不过头点地,过去是,今天也是。不同的是,从前为了获取财物极尽奢乐而杀人,现在是为了报亲仇而杀人。他可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哪怕对方曾经对他极尽殷勤,在他眼中,也只是枪下亡灵。
瑶峰也是毫不手软。强盗毁村灭寨,杀人如麻,多少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天下正义之士,无不切齿痛之。师父说过,人能迷途知返,要与人为善;但师父也说过,天下之恶,不是靠善能够完全解决的,对大恶,就必须以非常之手段,从根本上彻底把其消灭,决不容情!而李猪心所部的强盗,就是大恶,但凡有能力对抗,就决不手软。
对待恶人,瑶峰从来不是心慈之人,在京城是这样,在西府是这样,今天面对强盗,也是这样。所以,他不动手则已,但凡动手,必是杀着,所到之处,长枪利刃之下,没有冤魂,他们都是该杀之人。但见一人一骑,白龙马冲锋,哀嚎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这边唱着血腥的好戏,那边李猪心正六神无主呢。南边传来的喊杀声惊天动地;他不知道一个少年郎何以如此厉害,能抵得上他的千人阵。难怪其小小年纪坊间就传得如此之神,今天算是领教弓。他一时间束手无策,左右渡步。他没有出去,不是他真的害怕,他在等李猪林回来,一起商量对策。
大约柱香功夫,几个强盗踉踉跄跄的奔进来,把李猪心吓了一跳。一个头目扑倒在地大叫:“大大王呀,大事不好了,您的徒弟詹之林倒戈,少年郎杀了二大王,骑着二大王的马,直奔这儿来了。”
李猪心大吃一惊,跳起来问:“你说什么?”
“詹之林倒戈,少年郎杀了二大王,已经冲过来了。”
“哎呀,兄弟……”李猪心一屁股坐在虎背椅上,昏了过去。
吓得两旁大小强盜头目一起围上来,直帮李猪心捶前胸后背,不停的叫:“大王醒来,大王醒来……”
好一会,李猪心才醒过来,大叫一声:“天亡我也!”
有强盗头目忙说:“大王,咱们没亡,咱们还有那么多人,现在就一起保护大王冲出去,东山再起。”
李猪心一听,不对呀,对方就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还有几年的心血,就这样子逃走,传出去不叫人笑掉大牙?再说,兄弟不能白死,詹之林这逆徒必须抓住,千刀万剐。
李猪心跳起来,大声说:“去,把全营的人马都召聚来,捉拿少年郎!”
头目们一听傻眼了,几个胆大的说:“大王,您仔细想想,那两个小子多么厉害,咱们是打不过的,还是撤吧!”
“不,我要抓住逆徒,一刀刀的割了他。”李猪心一脚踢翻了面前劝说的头目,拍着桌子大吼,“去,快去,杀了少年郎,捉住詹之林,谁要是后退一步,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