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梵山宅邸大门大开,就是在等左珩到来。
左珩一面往里进,一面找寻陶麟的身影,直到看见陶麟规规矩矩地站在左梵山身后。
左梵山果真救下陶麟,消失的这段时间,把陶麟变成了真正的太监。
郑薇、柳芊为他执迷不悟的地方,不就是因为他雄风强劲吗?
左梵山直切要害,让他丧失掉这祸害人的功能,也算一种杀人诛心。
“父亲这个局为我而设?”左珩没给左梵山行礼,眼神想要刀死身后的陶麟。
“疼吗?难受吗?”左梵山悠哉悠哉地呷了口茶,“没救她出来,你这校事厂厂公很窝囊啊!”
连左梵山都想让他坐实奸佞臣,只有许宛希望他做个好官。
“父亲在逼我?”
“我不做这个局,不久后也会有人做。你沾染多少鲜血,就有多少仇家。”
左梵山很坦然地承认这一切,没伤害许宛性命,连朱伍他们的命都没要去,已算他最大的仁慈。
左珩想起幼年时,左梵山在大火里把他救下。
抱住他瘦弱的身子,对他说,以后咱爷俩过。
他抓住左梵山宽大的袍袖,终于找到活下去的欲望。
老太监对他的栽培极其严苛,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
且从小就让他服用各种药丸,以维持太监的体态。
他起初不懂老太监的良苦用心,直到成为少年,心里萌生悸动,才明白老太监有多么宽仁,没让他真挨那一刀。
“你可以有很多女人,却独独不能是她!她会害得你失去一切,包括性命。”
左梵山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这样的宦官,没几个能有好下场。
越是被皇帝倚重,越是被满朝文武记恨。
无亲无故保平安,有了牵挂,就有了把柄。
左珩比谁都明白这点,可他陷了进去,这比什么都危险。
略施小计,就逼得他差点跳墙,左梵山怎么能够放心,把掌印太监之位交给他?
“一年以后,我亲自送她离开丰都。”他不怕自己没命,他害怕许宛因自己没命。
“你如果做不到呢?”
“我天打雷劈。”
左梵山满意地露出笑容,还以为左珩今日会跟他彻底翻脸,看来这小子没忘记多年的养育之恩。
“我要陶麟!”
陶麟知道左珩的手段,吓得都快尿裤子。
左梵山救了他,也坑了他,他早就生不如死。
他对左梵山没有感激,只有无穷的恨,恨不得把这对父子统统杀掉。
可他没有能力,只能在左梵山的威逼下做事。
嫁祸许宛这件事,他宁死都不愿沾染,可左梵山逼他去做,他哪敢不去?
“不行,我用他用得顺手。”
左梵山另有安排,陶麟是他精心布置的棋子,目的就是用他给左珩拉仇恨。
“他早该死,我今天务必要带他走!”
左珩在左梵山那里让步,是念及多年恩情,在陶麟这里,他不会退让半步。
“杀钱小鱼的另有其人,三日后自会去丰天府投案自首。”
“不是陶麟?”左珩对许宛的话深信不疑,她绝不会看错。
“不是他,他不过是去帮着布置现场。”左梵山帮陶麟遮掩,替罪羊还不是随手就能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