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奴婢现下得了陛下赏识。”邓金言痛苦表态,“我将会成为下一个元执、陶麟。”
邓金言是左梵山留给他的人,到了今天这个局面,他仍能推诚相待,证明义父眼光不错。
这也印证了之前周汉白说过的话,天起帝要扶持邓金言上位。
“没关系,我不在京城这段日子,你把司礼监打理得井然有序,得陛下器重理所应当。”
“厂公,邓金言永远不会背叛您,请相信我。”邓金言跪到左珩脚下,深深地磕了个头。
“我信。”左珩清了清嗓子,“小邓子,帮咱家再续盏茶来。”
邓金言眼中有泪,又哭又笑地起身去给左珩添茶,“我知道厂公现下的处境,国难自然要解,但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下后路。”
“若真有那么一日,恳请邓公公帮我上下打点,放我家人一条活路。”
邓金言蓦地愣住,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没有答应亦没有否决。
左珩在司礼监象征性地忙了会儿,邓金言手底下又培养出几个能干的太监,宫中的事其实用不着左珩再操心把持。
左珩踏着月色走出皇宫,这时候早就关上宫门,左珩鲜有地用了次特权,无人敢拦他的去路。
如宁公主府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外,左珩大喇喇地迈上去,姚宗安和宋绩都在里面。
“等我呢?”
“那还用说?”
马车没有回公主府,而是前往宋家的将军府。
宋绩了无牵挂,背后无亲人可依,去岩疆打乌胡只有两个结果,要么一战成名,替宋家光宗耀祖,要么死在沙场,宋家就此绝后。
姚宗安却不一样,天起帝当初答应得好好的,这回真要去战场,却不肯松口,赵燃怎么会同意?他死在岩疆,公主就变成了寡妇。
“公主整日跟我闹,但我不会退缩,她若真敢阻拦我,我血洒丰都便是。”
“我和顾棠棠说好了,要是我活着回来就娶她,要是我死了,她不必等,另嫁他人就成。”
“你们俩主意已定,都跑来跟我说什么?”左珩打趣地揶揄,“难不成要我一个太监,跟你们同去做监军?”
“为何不可以?”宋绩瞪大眼睛,“咱们兄弟一起消灭乌胡多痛快,说不定还能抢回玲珑和她孩子呢。”
姚宗安看向还不知左珩是假太监的宋绩,“小宋将军,你好有志气。”
“你们想为国效力就勇敢地做,我来为你们做后盾。”左珩疲惫地靠在圈椅上,“我留在丰都。”
宋绩还在追问为什么,姚宗安已嗅到了异样的气息。
左珩没什么可隐瞒的,向他道出实情。
姚宗安一拳头砸碎身边的矮凳,“察州的事我才听说,现下又闹出这种事,左珩,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为了大渊,无怨无悔。”
“是宋家的事,让陛下到现在都在恨你吧?”反应迟钝的宋绩,总算搞清楚缘由。
“所以你更得去岩疆,只有你胜了,我才有活路,宋绩,我的生死就在你身上。”
宋绩很好骗,恨不得立马给左珩下军令状。
姚宗安却忧心忡忡,他该怎么帮左珩渡过难关。
左珩要宋绩去拿两坛好酒上来,他们今晚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