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后脊阵阵发麻,“您死了,那些秘密就会随之掩盖?”
“所有恶事便全是我做的,我畏罪自缢,余下所有人皆大欢喜。”左梵山不愿等左珩回来再反击,他想用自己的命帮左珩扫清所有障碍。
“左珩绝不想看到那一幕,您再等等。”
“我身体本来就不行了,皇帝对我已算仁至义尽,不过借我尸体堵一堵悠悠众口。”
左梵山没对许宛明说的是,他已为左珩布好后面的局,至于左珩能不能闯出来,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左珩亲生父亲救过我的命,人在微时接受过的帮助和扶持总是没齿难忘。”
许宛的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有的人有亲生父亲,却不把亲闺女当人看待,有的人明明是养父,却能给予儿子全部的爱。
“钱小鱼的事,咱家对不住你,就当我替郑薇报仇了,等我到了那边,定会好好教育她。”
左梵山一步一步走到门口,又回头望了眼中堂全景。
左珩宅邸是他亲手而选,他甚少过来,这一次只怕就是最后一次。
“爹……”
“别让仇恨蒙蔽双眼,你们往后的日子还很长。”左梵山打开隔扇门,随余嵘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许宛心里堵得慌,甚至后悔今晚不该去找左梵山。
如果不去找他,是不是会有另外一种结局?
不用特意吩咐宅邸众人,谁都明白左梵山今晚从未来过这里。
穆晴雪和吴易的尸体,被许宛差人妥善掩埋好,活生生的人再一次从她眼前消失。
偌大的庭院变得十分空旷,明明是春天,却像极了晚秋。
姚宗安在天亮后又赶过来,追踪砍死吴易那伙黑衣人的厂卫也赶回来。
许宛没对姚宗安明说穆晴雪和吴易为何而死,姚宗安也默契地没有追问。
只向余嵘等人了解完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还如之前一样,要许宛保持警惕注意安全。
接下来几天许宛无心做事,整日避在宅子里发呆。
换回来的冯玄还如往常一样,经常出去打探最新消息。
听闻清流派闹得越来越凶,司礼监现下已是半瘫痪状态,都在等着天起帝做出决定。
然而天起帝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奏疏全部接下,该审阅的审阅,就是不做出任何旨意。
众大臣摸不透皇帝心思,也不知该倒向哪边。
捻指算算,左珩已离开十余天,若岩疆无样,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赵烨觉得这把火烧得不够旺,仍给翟燕叙施压,他连续几次在内阁会议里带头吵起来。
又是王征出面与其对抗,道宦官之事不该摆到内阁里浪费时间,让翟燕叙他们把精力放在国家大事上。
眼下春闱在即,正是为大渊选拔人才的关键时期。
内阁里吵得不可开交,司礼监内部也打得热火朝天。
有的人认为左家父子失势,已投靠到元执那边。
有的人还站在左家父子这边,坚信他们还能跟以往一样渡过这个坎儿。
许宛不知结果会是怎样,等待变得非常煎熬。
就在这时,有位不速之客已敲响左珩宅邸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