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忽然下起小雨,淋湿了左珩的衣衫。
许宛撑起一把油纸伞走到他身边,“回家吧。”
左珩缓缓回眸,将许宛揽进怀中,“我让余嵘明天就回来,以后寸步不离地保护你。”
不止余嵘一个,他又另加一人,说不准赵烨下一个打击的对象还是许宛。
左珩不能再次承受这种痛苦,许宛已是这个世上他唯一的亲人、爱人。
“也好,伍嫂生了小孩,朱伍以后留宅子里更方便照顾。”
“她生了……”
左珩有种说不出的羡慕,娶妻生子,多么正常的人生,他却不能拥有。
许宛跟了他这么久,众人对她的称呼还是“许姑娘”,什么时候能成为“左夫人、左娘子”?
“都生了好久,是个女娃,你回去瞧瞧?”许宛随左珩离开此地,忍不住回望苏春风的墓碑。
左珩回到左宅便病倒,高烧不退,大热天里盖了好几层棉被。
许宛知道他这是心病,左梵山和穆晴雪的打击还没缓过去,苏春风的打击随之而来。
这点和许宛不一样,许家的“家破人亡”对许宛来说是解脱、重生,而左珩恰恰相反。
这几天忙得有些忘我,若是苏春风在旁,会提醒他仪容仪表,按时吃药。
可苏春风不在了,这些细节便不会有人及时提醒。
许宛见他长出不少胡茬,男子的特征越来越明显,就知他断了药,也在“犯病”的边缘。
许宛没敢轻易请大夫,靠自己并不精湛的医术帮他诊病开药。
幸好左珩病得不重,几服药下肚就明显好转。
连续几天许宛不许旁人进来,只她一人里里外外地忙活。
直到姚宗安在一个深夜悄悄来到宅邸,非常强烈地要见左珩一面。
许宛哪知姚宗安知道多少内里,固执地不肯放他进去。
还是左珩听到他们俩在外争执,才隔着门让许宛放他进来。
许宛瞬间明白姚宗安是真真切切的自己人,方推开东正房的房门。
姚宗安见到左珩那副样子不但没惊讶,反而笑得非常开心,“这样真好,和我想象得差不多,是个俊朗的爷们儿。”
左珩虚弱地躺回到拔步床上,“你怎么越来越像宋绩?”
“可不敢让那小子知道。”
“是不能让他知道。”
“校事厂一切都好,皇宫那边有邓金言顶着,也没什么问题。”
左珩讳莫如深地看了看他,“说吧,深夜来访,有什么要事?”
许宛给二人端来两盏热茶,“该不会是不想和公主成亲,打算逃婚吧?”
姚宗安尴尬地瞄一眼许宛,见她刚刚在外那等阻拦,方知左珩没对许宛隐瞒半分。
“才不是呢!”姚宗安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左珩。
左珩自然地接过来,“哪里得到的?”
“我自己做的,没被旁人发现。”姚宗安拍着胸脯打包票。
“帮你救急,我这个属下还算称职吧?”
许宛特淡定地说:“给我个方子,以后这药由我来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