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绩平常没什么花销,一套粗布麻衣能穿好几年,所有月俸都给了家中那俩老仆。
他们是祖父那辈就待在宋家的老人,宋绩把他们当成唯一的亲人。
等了半天,左珩还绊在宫里回不来,而是姚宗安匆匆赶到。
隔着屏风看到花厅里的宋绩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姚宗安就想踹门进去揍这傻小子一顿。
许宛将姚宗安拦下,拉到一旁低声道:“犯轴呢,谁劝都没用。”
“那怎么办,就让他一直这么消沉下去?被贼人知道了,搞不好要被利用。”姚宗安忧心忡忡,“干脆告诉他实情算了。”
“你觉得这时候能说吗?再牵连周汉白怎么办?真跑到宝相殿质问陛下怎么办?”
“就是欠打,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轴呢。”
许宛轻嗤冷笑,“你们几个都这个德性,谁也别笑话谁,臭味相投才聚到一起。”
姚宗安低声狡辩,“我才没有。”
“不知谁那时候宁死不娶如宁。”许宛抱臂抢白。
姚宗安瞬间没了脾气,“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他有什么爱好?喝酒也算一项。”许宛感觉得让他转移点注意力。
“你看他呲个大牙憨笑,不是又喝多了吗?酒量不及我和厂公一半。”姚宗安往花厅里瞄一眼,哭笑不得道。
“你带他去赌坊试试手气?或者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赌坊那种地方不能去,我们都在官家当差,还能没有这点觉悟?”姚宗安思忖半刻,“他脑子没开窍,哪能明白男女之情。”
许宛忽然瞥见角落里的许鹃,“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快速来到许鹃跟前,“鹃姐,交给你个任务,进去劝劝那个宋绩,让他别太难过了。”
许鹃把头摇成拨浪鼓,“我不行,好妹妹,宋大当头太吓人,跟要吃人似的。”
许鹃对宋绩有点好感,可在冰酪铺子里那一幕把她吓够呛,这男人情绪不大稳定,以后有可能动手打媳妇儿吧?
正值此时,左珩自外面赶回来,恰听到许宛和许鹃所言,很坚决地让许鹃退下去。
“你胡闹什么?”左珩戳了下许宛的额头,“拉你姐姐下水。”
“她之前说过,挺仰慕宋绩的。”许宛打开左珩手指,“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左珩踟蹰良久,到底推开花厅的门,余嵘和胡瑞雪见到左珩回来,总算喘上来一口大气。
二人立地给左珩让地方,速速退出来,却见姚宗安在外趴门缝偷听。
余嵘和胡瑞雪算是看透,无论是左珩还是姚宗安,外表高冷难以靠近的形象皆是装的,他们私下里都挺有人情味。
“别纠结了,过段时间我带你去岩疆,等到了岩疆,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左珩自行倒一杯酒,仰头饮尽。
“为什么现在不能说?”宋绩吐字不清地追问,“大人,我可以为你去死。”
左珩抬臂抚了抚宋绩的脑袋,“死什么死,你得活到给宋广将军翻案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