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是假账,另一本是她和鲍嬷嬷、冯玄几方多次核对,查缺补漏得到的最终版真账。
与此同时冯玄也递给左珩一套细致账目,是郑薇在外私放印子钱的全部明细。
而鲍嬷嬷则掏出最后一道致命武器——阖宅上下被拖欠工钱下人的所有名单,上面按满了手印。
左珩认真地翻了翻,狐狸眼瞥向身旁的许宛,她的狠心与缜密已远超他的预判。
“这不是真的,你们都着了许宛的道!”郑薇似跳梁小丑,在中堂里左右蹦蹿。
许宛绕到寡言少语的朱伍身旁,“你以为光这些就结了,钱的事说得清,命的事你赔得起吗!”
宋绩降服朱伍只用一招,帮他找回来失散多年的青梅。
二人年少私定终身,被青梅父母棒打鸳鸯活活拆散。
其父母为了儿子娶亲,将女儿卖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为妾。
朱伍深知青梅不愿意,本想救她出来远走高飞。
怎奈事情意外败露,他被报官抓进大牢。
而青梅也让老头子妻室借机卖掉,从此下落不明。
寻人对校事厂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难事。
宋绩很快在京城周边的一个小县里找到人,她被人牙子转手多次,最后卖给一个傻子为妻。
宋绩当了一块玉佩,将人带回到朱伍眼前。
朱伍二话不说,当即吐出郑薇这几年杀害过的人命。
朴小婧和石小宝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不少帮她卖过命的下人,在事成之后也同样被她灭口。
“袁账房不肯替郑薇做假账,她用鹤顶红把人毒死,尸首是我处理的。”
朱伍已对袁媳妇儿坦白过实情,袁媳妇儿痛哭许久。
到今日听朱伍再次说起,心绪仍无法平静。
“袁媳妇儿那俩孩子,也是我受郑薇指使送到的德明戏楼。”
“外面田庄上,郑薇不给佃农们付工钱,去岁亦闹出过几条人命。”
……
朱伍说到最后,扇打自己一巴掌,“替她做尽坏事,我该去死。”
不到一个时辰,郑薇这些年来干的所有恶事,被一件件一桩桩揪出来。
她来时还衣冠齐整,此刻已凌乱不堪,精神也快失常。
“许宛,算你狠,我在左宅勤勤恳恳干这么些年,竟被你用这么短的时间给打败。”
许宛一副冤枉极了的表情,“你太高看我,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郑薇回眸瞅了瞅她的那些心腹,旋即用手指点点许宛,“有我爹在,你们奈何不了我。”
“你把左老公公当成什么?和你一样恶毒、没人性的畜生?”
许宛将左梵山与之分割开,在这么多人证、物证面前,她不相信左梵山还能养痈成患。
“左珩,你就任由许宛这个贱人蹂躏我,我可是你姐姐!”郑薇忽地指责起左珩,怨他没帮自己出头。
“你怎么有脸呵斥大人?做的那些恶事全打着大人、左老公公的旗子,左氏父子在外名声那么臭,你居头一功!”
许宛之言震慑住在场所有人,任谁都知道左珩这个奸佞的头衔。
但谁都没胆量在本尊面前提起,而许宛竟在中堂之上大声讲出来。
左珩晃动了下脖颈,骨头里发出“吱嘎一声响,“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先把钱吐出来。”